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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大到她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她自己去成全,成全一個男人,成全這天下!成全一個男人制御六合的雄心,成全這玉宇澄清,乾坤歸寧的盛世太平!大愛無言,仁慈之心不是遊說六國的口舌之能,而是真真真正的心懷天下。
她知道天下只有一統,才能換來真正太平,這億兆黎民,才能不再顛沛流離。她從未如凡人一般,整日將安定天下,胸懷百姓掛在嘴上,可是,她的心中,卻沒有一刻不在想。
這亂世之中,竟是一個女子,真正的不偏不倚,不以一家之利弊度天下之安危!光就這一點,他,段瀟鳴,孟良胤,以及這外面千千萬萬的七尺男兒,全都比不上她!
他這輩子從未見過一個女子堅強如斯,捱了這麼多鞭子,一聲都沒有吭。
他的執鞭的手在抖,真的在抖,他早已不知道該拿捏多少力道,只記得自己一記一記地打下去,她的背上是淌出的血,是疼出的汗,她疼得連牙關都咬出血來了,可是,卻還是挺著不肯叫停。
那樣痛,那樣委屈,她卻從來不肯喊一聲出來,她不為名不為利,那,到底又為了什麼?!為了什麼?
霍綱死死地將那根皮鞭攥在手裡,攥著那鞭子上,她的血,她的肉,她的酸辛悲苦。他全身的力氣全都集中在手上,用力之大,竟顯得身形都微微顫抖起來。
他段瀟鳴苦,是為了建不世之功,做一代千古明君;
他孟良胤苦,是為了展一身才華,做當時諸葛臥龍;
而那些拼死拼活,豁出命去的將領們,如陳宗敬之流苦,或為名,或為利,總是為著一樣;
那你呢?你這般苦,又是為了什麼?為的什麼呀?!
霍綱的嘴虛張在那裡,兀自對著空氣發問,一滴淚強忍了幾次,終於沒能忍住,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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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瀟鳴也不知道是發現事有蹊蹺還是怎的,竟提早回來了。
他剛到軍營,見過了孟良胤,就快馬進城來了。所以,還沒等得及通報給泠霜知道,段瀟鳴已是怒火沖天,直朝後邊而來。
春兒剛煎好了藥,正端著盤子站在床邊,要叫泠霜起來喝藥,誰知門‘砰’地一聲就被一腳踹開,春兒心下一驚,正要大叫,卻看見是段瀟鳴轉過屏風進來,當下一顆懸到半空的心又重新安回了心窩裡。臉上一喜,剛想行禮,卻不防段瀟鳴一個箭步上來,看到她手中端著的藥碗,還沒等她說話,劈手奪過,狠命往地上一砸,瞬間藥汁與碎瓷四濺開來,嚇得春兒愣在當場,動也不敢動,連大氣也不敢出。
她還從沒見過段瀟鳴這麼大發雷霆的樣子,完全嚇呆了。
“滾!”段瀟鳴冷冷睇她一眼,咬出了一個字。
春兒大駭,嚇得臉上都沒了血色,看了看泠霜,依舊沉靜地闔著目,彷彿還在安睡,恬然祥和。她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卻連收拾的勇氣也沒有,頭也步回地徑直跑了出去。
段瀟鳴這次的火動得著實大,方才一回到軍營,連孟良胤的面子都駁了,當場翻了臉,又馬不停蹄衝到這裡,想來是怒上加怒,咬著牙衝泠霜吼道:“我走之前是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
泠霜仍舊閉目躺著,不動不語。
段瀟鳴氣極,猛地將她身上的被褥一下全掀到了地上。
泠霜身上的傷口正在開始結痂,一穿了衣物,血肉便粘連到衣服上,穿的時候痛,脫的時候更痛,所以,只得乾脆什麼都不穿了。段瀟鳴這一掀,猝然間就將這斑斑駁駁縱橫交錯的一下子全部明明白白地掀到了眼前。
看著眼前這模糊一片的身軀,縱使是盛怒之下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是誰動的手?!說!”段瀟鳴右手緊攥成拳,狠命一下擊在床板上,帶得泠霜整個人跟著一震。
“說!”段瀟鳴恨極,伸手狠狠扼著她的下頜骨,迫她睜開眼來看著自己。
泠霜終於逃避不得,緩緩睜開眼來看他,看著眼前這個雙眼通紅,髮絲微亂,連戰甲都未顧得上脫的男人,下巴上青青的一片鬍渣,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你的眼淚起不了作用!”段瀟鳴鬆手放開了她,冷聲道。
泠霜仍舊是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看著他流眼淚。
段瀟鳴看著她這個樣子,又怒又痛,霍地一下站起身來,怒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有辦法了?!”言畢,抬腳就要往外走。
“盎,我疼……”
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她終於開口說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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