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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違抗者,斬立決!
當初段軍在邊城燒殺搶掠,是為匪;
而今段瀟鳴打著光復前朝的旗號舉兵西征,是為正!
正與匪,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正,乃是王者之師,代天誅殺佞臣賊子,安百姓於六合,豈可再生土匪流寇的作風?!
故而進城之前已立下軍法,無論是誰,膽敢違抗,當場伏誅,一視同仁!
滿城百姓起初對段氏還心存忌憚,畢竟段軍的作風多少年都擺在了那裡。但兩日下來,果見段氏軍紀整肅,對百姓好不滋擾,城內鄉紳豪族前去軍中拜會段瀟鳴,又得其禮遇有佳,遂眾口鑠金,得到滿城百姓的一致好評。
袁氏戍衛涼州三十載,而今,卻無人敢再提袁昊天一個‘好’字。人心至此,也實在叫人說不出什麼。
進城之後,段瀟鳴更忙了。徹查倉廩,府庫,登入人口,檢視軍備,整編投誠的一部分軍隊,總之忙得焦頭爛額。
* * *
袁昊天的頭顱,已經在城門上懸了三日。
沒有人告訴她,更沒有人敢告訴她。段瀟鳴將她禁足,用了‘外頭還不安定,出去太危險’為由,將她軟禁起來。
她也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因為她知道,在這時候據理力爭,只會適得其反,讓段瀟鳴將她看得更緊。
經過了上次的事以後,段瀟鳴將霍綱調到外面,主管倉廩核查事宜,不讓他再接近泠霜,省的再生出旁支末梢來。
泠霜到了第三日,才知道袁昊天的頭被掛在了城樓上,而且,已經掛了三日。
* * *
“這一仗,打得真他奶奶地帶勁兒!”陳宗敬扯著破落嗓子喊道,呵呵笑了兩聲,端起陶碗,仰頭就是一飲。
諸將皆是哈哈大笑,整間屋子鬧哄哄地,炭盆裡的炭正燒得旺,一幫子大男人又都灌了許多酒,暖的人要逼出汗來。
今日同諸將會飲,也算是攻下涼州後的慶功宴。打了這麼久的仗,大家也累了,平時軍紀嚴整,各個都是謹慎小心,今日算是除了禁令,所以一個個都喝海了。
陳宗敬為著攻城時候折損的親兵不開懷了許久,今日算是看開了,又是一副拿腔作調的‘老樣子’了。
席面上,大夥都是喝得熏熏然,一個個划拳賽酒,喝高了,只三個人還是冷靜地安然坐在那裡。
霍綱冷臉是上上下下都知道的,所以也沒人去管他。
孟良胤冷臉也是常情,軍中他最為年長,又是德高望重,包括段瀟鳴在內的眾人皆受他管束。而且也不是武人,沒有那個習氣,文質彬彬地坐著,自然也沒人敢起鬨。
但段瀟鳴臉色不好看,可是頭一回。往常打了勝仗,他身為主帥,自然是最為熱絡的,跟這一班將領對酒,非要一個個喝倒了才罷休。而今次,連他也不跟陳宗敬抬槓了,只是安安靜靜在主位上坐著,右手食指在桌沿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左手平舉著一隻粗陶碗,一小口一小口似有若無地抿著酒。孟良胤就坐在他身邊,兩個人都是各懷心事,偶爾交頭接耳地說上一兩句,無非是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或是涼州城的安頓情況。
他已經三天沒回去了。一直留在軍中,美其名曰‘安頓駐防’,忙得不可開交,實則,怕也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泠霜,而遲遲不敢歸。
一連三日,她滴水未進,消極地抗爭。親衛一日三趟來稟報她的情況給他。
第一天她絕食,他深蹙眉頭,抿唇不語,拂袖而去。
第二天她絕食,他冷笑一陣,交代侍候她的僕婢,就是強灌,也要讓她吃下去。下人們沒辦法,果然採取了強灌 的法子,可是,她們怎麼灌下去的,泠霜還給怎麼吐出來,就這樣鬧騰,又是一天過去了。
到了第三天,又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直如扯絮一般。
他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可是,他就是不想讓她去見,更不想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左右她,讓她離開他!
走到這一步,早已沒有了對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情形是怎麼來的,是如何來的。
整整三天,他硬是挺住了不見她。他平生最恨人威脅,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威脅到他!她知道他怕她死,所以用死來威脅,只是她想死,還要看他答不答應!
外頭的雪下得更大了,北風呼呼地颳著,催得窗上厚重的棉紙嘩啦嘩啦地直響。
段瀟鳴心中糾結成一團,眉心皺成了個‘川’字,一股戾氣冒上來,狠地端起碗來,一口乾了,將碗甩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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