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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早起的百姓,還未來得及將自家門前的積雪掃開一條道來,已經有數騎快馬賓士而過。疾馳的馬蹄濺得殘雪四散,風風火火而去。
城中出了何事?百姓們面面相覷。只知道,此番,可是非同小可,連大汗親衛營的兵馬都動了。
卯時初刻,霍綱持段瀟鳴親令,叩開了城門,出城而去。
卯時三刻,原本該開的內城四門卻依舊緊閉,各個院子的妃妾全都被看管在自己院落,不得出門半步,凡有私相授受者,一律按通敵叛逆論處。
辰時初刻,段瀟鳴親自提審了昨夜就被拘押的所有伺候泠霜的下人,廚房的廚娘管事,以及所有有機會觸碰泠霜飲食的一干人等。
同時,由段瀟鳴親信開始從內眷院落逐一搜查,凡有查獲,無論是誰,立刻押入水牢。
泠霜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還在昏迷。所有的大夫都圍在床邊,施針用藥,敢有不盡心?床上女子可繫著這裡上上下下所有妻兒老小的性命!
陰暗的地牢裡,哭嚎震天,鞭刑烙刑,動筋折骨,皮開肉綻。
‘冤枉’二字,此起彼伏。
段瀟鳴冷冷在一旁聽訊,臉上半點表情也無。
午時剛過,那邊親衛已經從幾個姬妾房中搜出摩耶,即漢人所稱的巫蠱,稻草人,紙人,布偶,各樣的都有,段瀟鳴聞之大怒,將諸人鎖拿,動刑,務必將如何謀害漢妃之經過一一交代出來。
這些女子,哪個不是曾經榮寵一時,連專房獨寵,也是有過的。可如今,誰還惦念你那半點情分?
到未時,查抄已基本結束,多少如花美眷,一個接著一個,皆被她們的良人下了大獄,嚴刑拷打,只恨尚嫌不足。
整個內城已全部搜過了,還是未找到謀害漢妃小產的藥物。
段瀟鳴一早言明,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一處也不能放過。可是,獨獨還有一處未搜大妃額吉娜居處。
親衛們首次前去,被擋了回來。大妃大怒,道:“不過是個賤婢,流了一個孽根禍胎,居然大動干戈,連她的居處也要搜,實乃枉顧恩義!”
大妃身邊的女侍,各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女衛,動起手來,絲毫不遜男兒。她們一字排開,手持彎刀,護在門前。
大妃遂而冷笑:“今日倒要看看,爾等誰敢動我!”
親衛見要動刀戟,不敢妄自做主,只得一一前來稟報與段瀟鳴。
段瀟鳴聞之,當眾冷笑,森寒勝門外積雪,瓦滴冰凌,道:“好一個賤婢,好一個孽根禍胎!”
當即親身前往。
這一隊女衛,乃額吉娜親隨,自幼跟著她,護她周全,半步不離,所以,即使段瀟鳴來了,她們也視若無睹。
額吉娜厲聲質問段瀟鳴:“妾所犯何罪,要如此待我?”
段瀟鳴回道:“今袁氏小產,眾妾處所都已查過,你不為表率已示清白便也罷了,如今卻還出面阻撓,是何居心?!可是心虛了?”
段瀟鳴深知額吉娜素來氣量狹小,最易受身邊人唆使,且生性跋扈,最受不得激。
“我沒有害她!”額吉娜果然失態大喊。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搜查!”段瀟鳴咄咄逼人道。
“我……我乃哲那耶部公主,若是搜了,我顏面何存?”額吉娜復又囂張起來。
“哼!”段瀟鳴目光輕蔑掃向護在她跟前的一列帶刀女衛,道:“你以為區區幾個婦人,便能阻我?我若想硬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到時候,你才是真正的顏面盡失!”
段瀟鳴幾句話說得額吉娜一陣心虛,只聽他又接著說道:“況且,進內城不可私帶兵器,否則,便是意圖謀刺!你該不會不知道嗎?”
他冷睇著面前的幾十把鋼刀,唇邊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愛妃,你我夫妻多年,你該不會不知道我的脾氣吧?”
軟硬兼施,雙面夾擊,額吉娜只得妥協。料他也不敢放肆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栽贓嫁禍。
她輕輕一揮手,女衛便收刀回鞘,退開一條道來。
段瀟鳴親衛立刻上前,訓練有素,邊邊角角搜查開來。
額吉娜面色鎮靜如常,望著段瀟鳴,眼中似無盡淒涼:“原來大汗還記得我是你妻?夫妻多年,你竟連這點信任,這點體面都不肯給我。”
段瀟鳴起初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觸動,而後又瞬間消磨,他看向額吉娜,臉上只是清冷:“愛妃多慮了,我恰恰是為了給你體面,證明了你與袁氏小產無關,才是對你的最大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