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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就開放了。開放時花瓣和花蕊都在顫動豔麗動人。
可是隻個把時辰之後,花冠閉合,花朵很快就凋謝了,真可謂“曇花一現”! 盆栽曇花由於葉狀莖柔弱,應設立支柱。所以,她來的時候,吟月特意折了冷宮裡的一節青竹,細細削好了,做成一圈靈巧精緻的籬笆樣,圈在莖葉外圍。
吟月,吟月,你現在,怎樣了?
泠霜稍稍活動了下遲鈍的手腳,下床來,緩緩地走過去,靜靜地看著它,輕輕地抬起手,指尖溫柔地婆娑著那嬌嫩到幾乎脆弱的葉脈。
曇花一現,她靜靜地等待夜幕降臨。如精靈一般。
為什麼曇花總在夜裡開放?泠霜曾經這樣問過吟月。
吟月低著頭,長髮的陰影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一點鼻尖在外。她搖了搖頭,說她也不得而知,也許是為了更顯出它的神秘?也許,她頓了一頓,也許是為了尋求片刻安寧。
總之,她悄悄的不向任何人透露一點聲息。之前她還沉沉睡著卻突然間猛地睜開雙眼翩翩起舞了。誰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呵,她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
孩子……
泠霜心火突燎,自心底一路噴湧而出,傳到指尖,狠一發力,便將一片細小的葉子生生掐了下來。乾枯尖瘦的指,本如蔥根,瑩白細潤,而今,大病下來,卻是醜陋地連自己都不敢看了。
曇花一現,該是怎樣的美啊?
她將生命的心血傾注進美麗的花苞,開放,是美麗誕生在人世。隨過眼雲煙,卻留下永恆的身影,她有多麼驕傲。那些為了見她一面而整夜守候的人們,她從不在意,來了,去了,沒有留戀。不管誰怎樣的愛戀著她,她總是冷冷麵對一切。她不在乎,是的,她不在乎這些。
她是如此單薄啊,那傾盡生命的花朵似乎一陣輕風也被吹落,她拉住那細細的花藤搖啊搖,惹得看花的人心揪得緊緊地,她微微的笑著,因為她知道,她的生命將結束於曙光而不是風。
也映著她的白,她的神秘,她的美麗,隱去了一切瑕疵,隨漫夜裡的一縷笛聲細。
世間奇景,曇花一現,過眼雲煙,餘香留世。可是,她沒有見過,沒有見過。吟月守了它一輩子,也不知,現在,見到了沒有。又是一年丹桂飄香,隱在冷宮月下的吟月,是否見證了那個流光溢彩,清香動人的約定?
段瀟鳴,你自以為懂我嗎?你自負聰明,為我尋來這奇花,可是,你卻不知,我看重它,是因為,它會陪我講話,是因為它是吟月,是因為它給我以堅韌,賦我以力量。
三載酸辛苦痛,不是這一株從溫室裡培育出的病怏怏的草木所能承載的!你以為你瞭解我,其實,你什麼也不知道!
泠霜笑著,那樣一如往昔的嬌嬈,明媚,笑得那乾裂的唇上,一道道裂開的口子,殷紅的血沁出來,她卻依然噙著那抹微笑,姿態優雅地端起擱在案上的那碗藥,才熬好的,嫋嫋白煙展示著它的溫度。她輕輕地,轉動手腕,熱燙濃墨的湯藥,就這樣,澆到了那病弱的綠色上,迅速地滲進泥土裡,觸到根裡,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從根上,一點一點開始腐爛,死亡……
段瀟鳴依舊每天都來,還是不說話,就那樣站著,看她。有時候,進來見她凝望著青釉盆的神情,似乎,他覺得很安慰,神情也放鬆了不少。
北國的冬天特別漫長。
聲討哲那耶部的呼聲越來越高,一浪蓋過一浪。一時之間,段瀟鳴的威望和擁戴聲,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只要他振臂一呼,這一場戰事必能一戰告捷。
當哲那耶部可汗,額吉娜的父親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段瀟鳴早已布換關防,各處險要、關隘都派了親兵嫡系部隊把守,把整個都城完全孤立,令他們措手不及,半點也不得動彈。
一邊是大軍壓境,一邊是人心盡失,終於在三個月以後,哲那耶部可汗派來使者,請求段瀟鳴的寬恕,且以濟古雅神的名義起誓,哲那耶部永遠效忠段氏,直到太陽月亮星星全部隕落,直到草原上所有的蒼鷹都折斷翅膀,也決不改變。
當初附庸在哲那耶部的各部族,也紛紛表示,永遠終於段氏。
使者抵達拉沃,段瀟鳴卻不接見,一連拖了十天,他才正式接見使者。沒有人知道這十天裡做了什麼,總之,最後段瀟鳴得到了比他預想的還要好的結果徹底攻訐了所有有實力的部族,凍結了各部可汗的兵權。
使者一共在拉沃城前前後後呆了三個多月,其間不斷地談判,不斷地協商,最終,段瀟鳴達到了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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