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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工作時間就是騎車騎車,這簡直是天下最好的工作了。我和媽媽都笑得鑽到了桌子底下。然後我問媽媽,那你呢?你小時候想幹什麼?媽媽想了很久,說,好像根本也沒想過,只是覺得,要是能有一臺縫紉機,讓我每天踩踩,做幾件衣服,就不錯了。大概過了十年之後,爸爸終於買了他人生第一輛腳踏車;而媽媽,用她的縫紉機,給我做了所有我童年時代和長大以後依然能記起來的好看衣服。
葛希 學生
媽媽有好多個兄弟姐妹,他們小的時候住在虹口區四川路的老房子裡面,四個女孩擠在亭子間睡上下鋪,舅舅作為唯一的男孩睡在外公外婆的房間裡。那時候那麼多孩子的家庭都過得很不寬裕,所以他們晚上洗臉的時候,只用一個臉盆的水,舅舅第一個洗,然後輪到媽媽時經常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媽媽說那水上都已經浮滿灰白色的泡沫;而在她洗完以後,這水還不是就這樣倒掉的,他們還要用它來衝馬桶。所以在媽媽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出嫁,可以用乾淨的水洗臉。
Rah 上海小青年
我爸爸年輕的時候在崇明島學農。學農的時候很無聊,但是他又有很多荷爾蒙需要釋放怎麼辦?我猜測,*他肯定是打了不少了。但是他有一件我媽媽並不知道的小秘密,就是他小青年時候的戀愛史。
他在去崇明的路上認識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姓沈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比他大了一歲。長得很標緻,我估計是發育得比較早吧。我爸爸就三下兩下把人家的地址要過來了,要跟人家做筆友什麼的。
大概我爸爸那個時候的字寫得比較好看吧,後來人家小姑娘和他寫了好長時間的信,後來有一天,我爸爸實在忍不住,他覺得想要去那個小姑娘所在的農場見見她。就像現在的網友見面一樣的。他給那個小姑娘寫了信,小姑娘很快就熱切地回覆說,希望他早日過來。
我爸爸很起勁地從崇明島的南面騎腳踏車騎到崇明島的北面。他從早上出發,快下午了才到那裡。和小姑娘匆匆見了面,和她聊了聊革命友誼(當中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表述不出來)之後,爸爸就匆匆地騎著腳踏車回到了他自己的農場。
到農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樣子了。
爸爸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我覺得他那個時候很浪漫的。如果能在那裡陪那個女孩子一起看日出就更加浪漫了。
張怡薇 作家
去年陪母親回了一次她下鄉的地方,由於當年田林地區隸屬上海縣,所以她的經歷算不上大磨難,被分配到了塘灣鎮,後來又調去文藝分隊。我們坐公車一路顛簸,母親一直問我,這是第幾座橋了?我一頂頂數,但恍然走個神就亂了。我問她:“為什麼要數橋?”她說,“從塘灣騎腳踏車,過了十二座橋,就到上海了。”我問她是不是常回去?她說有時兩週、有時一個月,屏不住,實在想家。我又問單程要騎多久,她答三四個小時吧。
我騎車最遠,是從復旦到徐匯的家,那時也是頭腦一熱,與同學鬧著玩的。穿越4個區,一路沿火車站路過最繁華的鬧市,哪熱鬧往哪竄,當時還和同伴說,我們這也能算上“旅遊N號線”吧。到家花了4小時,渾身骨頭骨腦都散了架。還是走馬觀花,全無一鼓作氣的決心,到後來實在騎不動了,進退兩難,總不見得將車撂在路邊,只能硬著頭皮上。事後想想,再也不敢做這樣“浪漫”的事了。
聽他們講那過去的故事(3)
上大學之後,我總嫌大學離家太遠而賴在學校不想回去。車程不順利的話要一個半鐘頭,來回就是三個鐘頭,蘇州都能到了。所以我不怎麼理解母親為什麼這麼遠一定要回去。我全當她是騎車能手,她也一度自嘲自己屁股大,就是插隊時騎二八寸大腳踏車騎出來的。我小的時候,她總是載著我去這去那。我們家門口必經的就是宜山路中山西路那座修了十多年的橋。從前她上坡很輕鬆,發力起來如風馳電掣一般,有時竟比下坡更有勁。我靠在她身後很少同她聊天,因為她總是很專心,卯著股吹不破的勁,豬突猛進似的。下坡遇到路面不平整處就是實打實吃一隻“彈簧屁股”。我坐在這樣的主駕身後,沒少吃苦頭。我想我要是屁股大了,那就是吃“彈簧”吃出來的。
宜山一帶是我最熟悉的風景,中小學12年都在那裡,從不知覺到知覺,生活的艱辛、漫長和無奈,似乎就是這麼笨拙地踩踏出的經驗。我考上覆旦那一年,母親很興奮,週週都要送我,還是用她那吃苦耐勞的座駕,經過中山西路那座橋,載我到橋下的輕軌站。大二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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