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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晉惠帝這個當皇帝的,對下面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觸犯皇爺的底線,皇爺都會放人一條生路。
現在蕭縱自己不來,這就是不給當皇帝的臉,自尋死路,也怪不得別人。
旁邊伺候的公公就上來低語一聲:“今兒魏王殿下稱病了。”
“早不病,晚不病,魏王殿下病得可真是時候呢。”謝方知似乎終於看不下去了,於是站出來說話,冷笑了一聲,躬身啟奏,“臣謝方知,有本啟奏。”
眾人心裡一個機靈,好個謝方知,果然要發難了!
晉惠帝眉頭緊皺,似乎有些不悅,問道:“謝大人徽州的差事辦得極為漂亮,日前上來的摺子,朕也已經批下,涉事各官員三十餘人,如今已經投入大獄,卻不知你謝乙還有何事?”
聽著這話,倒像是還要包庇魏王一樣。
不少人都納悶了起來。
唯獨謝方知像是渾然不知一樣,反而朗聲道:“此事正與魏王殿下有關。”
平底裡投下驚雷,誰也沒想到謝方知竟然就這麼直白地說了出來!
簡直是趁你病要你命!
這會兒魏王正好不在,謝方知說什麼也沒人反駁他,另一則今天魏王沒來,晉惠帝心裡也未必待見了魏王去。這樣算算,魏王怕是不妙。
更對魏王不利的,則是來自謝方知的種種指控。
“微臣在徽州之時,遵從皇爺的意思,多方查證,並且清算賑災銀,由此一事抓獲大小官員三十餘人,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與魏王殿下有關。其中通判張元德便是當年魏王舉薦上去的人,如今還與魏王有多方往來。諸人之中,此人貪墨銀兩最甚,總計約有六十萬之巨,而這些貪墨的髒汙銀錢之中,卻有泰半被轉送到了魏王的府中。”
說著,他已經從袖中取出一份錄著口供的卷宗,交呈上給旁邊的宦官,請他們代轉給晉惠帝。
晉惠帝接了那捲宗一看,臉色便鐵青了下來。
到底是真是假,眾人是無從分辨,至少現在這氣氛,嚇壞了一群人。
本朝開國以來,一向是相安無事,即便是前幾年邊疆征戰,也都沒有過這樣的壓抑,整個大晉朝都在一種平靜之中,即便是朝堂上有什麼爭吵,也都是小打小鬧,斷斷不會有謝方知如今這般的殺機凜凜!
晉惠帝寒聲道:“謝方知,你這卷宗之上的所有供詞,可全然真實?”
“如今貪官汙吏盡皆羈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皇爺若有懷疑,可親自派人審問。”謝方知凜然不懼,像是沒看見旁邊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事情做到現在這一步,謝方知的膽子也是異常地大了。
這個時候的謝方知,哪裡還看得出什麼紈絝的模樣?
就是一旁的傅臣,心裡也忌憚了起來。
不,應該說他早就開始忌憚謝方知了。
而謝方知搶走姜姒並且娶了姜姒這件事,就在原本的至交好友兩個人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更因為傅臣如今的謀劃,曾經知己,如今陌路罷了。
在皇爺開口喊傅臣的同時,傅臣便已經站了出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皇爺挑中的人選了。
晉惠帝看著傅臣道:“茲事體大,若交由謝方知一人斷此事,難免有失公允,便由你再去刑部審問,務必不能冤枉了好人。”
說完,他看向所有把頭埋得低低的大臣們,下了一道令,叫人去請蕭縱在朝會之後進宮來見。
一大早上幾乎沒談什麼要緊的事情,都是圍繞著徽州走,謝方知加官進爵免不了,但是要到“相”這一個字上,難免要欠缺很多。不過他並沒能很快離宮,反而是被皇爺留下來一起在宮中用膳,席間皇爺便說了:“朝中做出那等決定,原是為了堵悠悠眾口。你與蕭縱有仇,朕也不能偏信你。”
這說的就是蕭縱當年刺殺謝相一件事,如今晉惠帝重新把這件事在謝方知面前提起,居心何在?
謝方知渾然沒覺出這裡面有什麼貓膩一樣,只是一副厭惡蕭縱的表情,甚至透出幾分被仇恨矇眼的模樣來。
“皇爺厚愛,微臣怎敢辜負?想必如一去刑部查過,便該有個定論,您還要召見魏王殿下,臣該避嫌。”
說著,謝方知就起了身。
魏王蕭縱這會兒是接旨進宮的,皇帝叫人安排在南書房見面,內閣之中不少大臣都在,閣老們如今已經換過了一撥,都陪侍在晉惠帝的身邊。謝方知終究還是沒有避嫌離開,反而是跟著晉惠帝進了南書房,就在下頭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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