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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荀解釋了一番,姜姒這才明白。
原來只是墨竹詩社。
她道:“今年已過,堂兄明年便要準備春闈會試,指不定能高中呢?”
興許是被她這話給逗樂了,姜荀笑了起來,末了又咳嗽幾聲,皺緊了眉頭,嘆氣道:“中進士若有那麼簡單,天底下那麼多讀書人,豈不都是進士?再說了,傅世子原是不會參加科舉的,可謝方知不一定。即便我自恃才高八斗,也沒膽子與謝乙硬碰硬。更何況,謝氏一門又不止謝方知一人。”
姜姒可記得,上一世的謝方知沒有任何功名在身,他雖是翰墨之族出身,可謝氏獨獨他是個異類,名聲壞得太厲害,竟然連科舉都不曾參加過一場。
而姜荀,按照姜姒的記憶,乃是在四年之後才高中狀元,明年怕還真難。
不過姜姒說高中,也就是討個好彩頭,也好找個話題與姜荀聊聊。
姜荀日後大有出息,上一世雖不知姜嫵出賣姜家之後,自己這一位堂兄是什麼結局。
不過今世,姜嫵不會有機會了。
她只與姜荀說一些外頭的趣聞,姜荀也偶爾說上一兩句,他見識也廣博,常常引經據典,到了最後,反而是姜姒聽他說。
馬車已經朝東去,眼見著行程過半,外面卻有人喊道:“四姑娘,荀大爺,後面世子爺來了。”
世子爺?
姜荀忽看了一眼姜姒,而姜姒卻是心頭一跳。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他們這輛馬車本就落在最後,前面的馬車則照舊前行。
這個時候,馬蹄聲也近了。
傅臣高坐於一匹烏雲駿上,一手指著馬鞭,一手拽著韁繩,很快到了旁邊來,夜色裡也看不清臉上表情。
他聲音沉穩,似乎閒庭信步而來,只道:“姜兄,可否介借一步說話?”
姜荀坐在車內,卻沒想到是叫自己,不過他看了姜姒一眼,又忽地笑起來。
姜姒尚未明白他這一笑的含義,便見姜荀掀了簾子出去。
姜荀下去,而傅臣也下了馬,將韁繩扔給隨後過來的趙百,便與姜荀一起站到了街邊上。
趙百將馬牽著,回了道邊,這裡謝方知也在。
“謝公子不去看看?”
謝方知手裡提著酒壺,正滿身醉醺醺的味道,恰到好處,遠遠看著那邊姜荀與傅臣兩個人,醉意迷離的眼眸之中含著幾分難言的清醒。
他道:“看什麼看?不去看我都知道他們要談什麼。倒是你趙百,跟了你們主子這麼多年,竟似一點猜心的本事也沒學會。”
“我們家世子爺的心思哪裡那麼好猜?”趙百撇嘴,伸出手掐了自己的小指,“世子爺的心思,比女人心思還難猜。”
“該打。”
謝方知實則笑得不行,卻偏要嚇唬趙百。
“一會兒我去你們世子爺那兒告黑狀,你敢這樣編排你家爺,真是不想活了。”
趙百不過是隨口抱怨,正想說謝乙是嚇唬他,他趙百又不是嚇大的。
可思及這一位那嘴巴刁鑽舌頭毒辣的程度,趙百就狠狠地打了個寒戰,連忙閉了嘴。
這會兒趙百這聒噪的聲音終於停了,謝乙也得了幾分清淨,拿眼看前面,便見那車簾子掀開了一分,又漸漸放了下去。
傅臣的心思有什麼難猜的?最難猜的還是女人心。
沒一會兒,傅臣便與姜荀說完了事。
回來的時候,卻是傅臣走在前面,而姜荀站在遠處,似乎陷入了什麼思索,或是複雜之中。
來到車轅邊,傅臣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方才趙百來回,說寫那一聯的人乃是姜嫵,對姜家其餘的幾個姑娘,傅臣並不瞭解,也不想了解,一則是她們身份配不上,二則是隻有姜姒與他親梅竹馬,他也只中意姜姒一個,旁的人怎麼想,他半分不想關心。
只是今日之事,未免叫姒兒誤會。
斟酌片刻,傅臣將手往身後一背,便道:“小瑤池射聯一事,是我疏忽,陰差陽錯識錯了人……也不過隨意賞玩一二,作不得真。”
傅臣極少對人解釋什麼,也不喜歡解釋。
他很少犯錯,大多數時候也不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什麼。
從來不解釋的傅臣,為了這件事來解釋一番,姜姒實則對有些沒想到。
坐在車內,她手指已摳緊了擺著茶杯的方案邊角,鏤刻雕花精緻極了,硌著她指腹,讓她能勉強保持平靜。
“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