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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很是清醒,所以此刻她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既然顧芝已如此傷心,她自該體恤體恤。
有時並非姜姒不與人為善,而要看她人願不願意與她為善。
先頭一笑,人家不理,如今她哪裡用得著客氣?
姜姒已到了馮玉蘭的身邊,拉著她手,笑著低語:“心裡不舒坦?”
馮玉蘭無言:“你看我能舒坦?”
“那叫她也不舒坦好了。”
姜姒朝著馮玉蘭粲然一笑,馮玉蘭愣了愣,接著便覺得姜姒這眼神真真有些嚇人,叫她有些不寒而慄。
幸而這眼神針對的乃是顧芝,否則……
馮玉蘭想想,若是姜姒對著自己露出這樣表情,還真有些……
嚇人。
她二人耳語兩句,馮玉蘭便是眼前一亮,近乎驚歎地看著姜姒。
“你好厲害!”
“噓。”
姜姒豎了一根手指,勾唇淺笑,只道:“可不是我作的,是你作的。”
“我知道,看我的。”
這二人已經商量好了,馮玉蘭滿口地答應,便咳嗽了兩聲,朝著那邊正要上馬車的顧芝走去,朗聲道,“顧芝,京城裡都說你乃是大晉朝第一才女,卻不知是否徒有虛名呢?”
顧芝其實從不曾將馮玉蘭放在眼底,聽她此問,只覺她葫蘆裡有藥要賣,卻也不懼,便嗤笑一聲答道:“我是否虛有其名,要你多言?繡花枕頭,也敢來置喙於我?”
“只怕這小瑤池會之後,第一才女的名頭就要落到旁人身上了。”馮玉蘭又開始戳她痛腳,得意洋洋得很,故意激怒她,“也不知哪位姑娘深藏不露,竟然在今日一鳴驚人,接連被四支箭射中,卻不知顧芝你可有?”
這馮玉蘭真真好沒教養,一口一個“顧芝”,她哪裡來這樣大的臉面敢稱呼自己?
“那是因為我的上聯無人能對。”
顧芝睨視著馮玉蘭,下巴微抬,便說出了這一句。
若說實話,這上聯的確不好對,然而真的沒人能對?
這話,說得太大。
顧芝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太大,可今時今日,此時此地,卻是找不出人能對上的。
閨閣女子之中,無人能出顧芝之右,而男子之中不曾有人射她那一聯,也就預設無人能對出顧芝的下聯。
所以,尋常情況下,顧芝此言毫無破綻。
只可惜,她今日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姜姒面前說什麼“一丘之貉”的混話。
她自個兒既說了,姜姒倒不好不與馮玉蘭同流合汙,好歹也要做個“一丘之貉”才好。
人活一世,無法討好每一個人,能成為朋友,姜姒珍惜;不能成為朋友或是隻能成仇,姜姒也只能深表遺憾。而她還真不怎麼忌憚顧芝,須知才華橫溢本是好事,恃才放曠又無高卓智謀撐著,終究華而不實。
文才斐然之人不定能做官,詩詞寫得好的不定通曉官場門路。
而反過來,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姜姒閻羅殿裡走過的人,雖在某些事上還困頓不解,可到底比前世通透不少,也清醒不少。
她只在這裡看著,而那邊的馮玉蘭已是一聲諷笑。
顧芝皺了眉,暗道馮玉蘭指不定要狗急跳牆,聽她笑,她心裡不舒服,不悅道:“有何可笑之處?”
“處處可笑!”
馮玉蘭斬釘截鐵,真是體會到了有朋友的好處。若是以前,只有她自個兒,還真要被顧芝氣得吐半碗血。可今日,她胸有韜略,雖是姜姒所給的主意,但她們乃是一條線上的,卻是一定要顧芝也吐一回血,再丟一次臉不可!
“你真以為自己上聯無人能對了嗎?”
“至少你不能對。”
顧芝不欲再與馮玉蘭多費唇舌,冷笑一聲,便搭了丫鬟的手,踩上了凳子,要上馬車了。
然而這時候,馮玉蘭卻是嗤之以鼻:“眼高於頂,目中無人!顧芝,你今日且聽好了!”
她這聲音頗大,以至於還沒從樓前離開的人,以及剛剛從裡面出來的人,都聽見了她的聲音,又聽清這一句話裡藏著的意思,涉及到京城第一才女顧芝,竟然有人敢說顧芝“眼高於頂,目中無人”?
乖乖,他們莫不是耳背了?
可定睛一看,那不是素來與顧芝不和的草包馮玉蘭嗎?
蕭縱傅臣一行人也正好走過來,於是看見了。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