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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竟不替我守節,轉嫁庸奴!”以手自批其頰。張家人為燒紙錢,再三勸慰,作厲如故。未幾,張之前妻又附魂於其夫之身,罵曰:“汝太薄情!但知有新人,不知有舊人!”亦以手自擊撞。舉家驚惶。
適其時原作媒者秦某在旁,戲曰:“我從前既替活人作媒,我今日何妨替死鬼作媒。陳某既在此索妻,汝又在此索夫,何不彼此交配而退;則陰間不寂寞,而兩家活夫妻亦平安矣。何必在此吵鬧耶?”張面作羞縮狀,曰:“我亦有此意,但我貌醜,未知陳某肯要我否?我不便自言。先生既有此好意,即求先生一說,何如?”秦乃向兩處通陳,俱唯唯。忽又笑曰:“此事極好,但我輩雖鬼,不可野合,為群鬼所輕。必須媒人替我剪紙人作輿從,具鑼鼓音樂,擺酒席,送合歡杯,使男女二人成禮而退,我輩才去。”張家如其言,從此,兩人之身安然無恙。鄉鄰哄傳某村替鬼做媒,替鬼做親。
鬼有三技過此鬼道乃窮
蔡魏公孝廉常言:“鬼有三技:一迷二遮三嚇。”或問:“三技云何?”曰:我表弟呂某,松江廩生,性豪放,自號豁達先生。嘗過泖湖西鄉,天漸黑,見婦人面施粉黛,貿貿然持繩索而奔。望見呂,走避大樹下,而所持繩則遺墜地上。呂取觀,乃一條草索。嗅之,有陰霾之氣。心知為縊死鬼。取藏懷中,徑向前行。其女出樹中,往前遮攔,左行則左攔,右行則右攔。呂心知俗所稱‘鬼打牆’是也,直衝而行。鬼無奈何,長嘯一聲,變作披髮流血狀,伸舌尺許,向之跳躍。呂曰:“‘汝前之塗眉畫粉,迷我也;向前阻拒,遮我也;今作此惡狀,嚇我也。三技畢矣,我總不怕,想無他技可施。爾亦知我素名豁達先生乎?’鬼仍復原形跪地曰:‘我城中施姓女子,與夫口角,一時短見自縊。今聞泖東某家婦亦與其夫不睦,故我往取替代。不料半路被先生截住,又將我繩奪去。我實在計窮,只求先生超生。’呂問:‘作何超法?’曰:‘替我告知城中施家,作道場,請高僧,多念《往生咒》,我便可託生。’呂笑曰:‘我即高僧也。我有《往生咒》,為汝一通。’即高唱曰:‘好大世界,無遮無礙。死去生來,有何替代?要走便走,豈不爽快!’鬼聽畢,恍然大悟,伏地再拜,奔趨而去。”后土人云:此處向不平靜,自豁達先生過後,永無為祟者。
鬼多變蒼蠅
徽州狀元戴有祺,與友夜醉,玩月出城,步回龍橋上。有藍衣人持傘從西鄉來,見戴公,欲前不前。疑為竊賊,直前擒問。曰:“我差役也,奉本官拘人。”戴曰:“汝太說謊。世上只有城裡差人向地外拘人者,斷無城外差人向城裡拘人之理!”藍衣者不得已,跪曰:“我非人,乃鬼也,奉陰官命,就城裡拘人是實。”問:“有牌票乎?”曰:“有。”取而視之,其第三名即戴之表兄某也。戴欲救表兄,心疑所言不實,乃放之行,而堅坐橋上待之。四鼓,藍衣者果至。戴問:“人可拘齊乎?”曰:“齊矣。”問:“何在?”曰:“在我所持傘上。”戴視之,有線縛五蒼蠅在焉,嘶嘶有聲。戴大笑,取而放之。其人惶急,踉蹌走去。天色漸明,戴入城,至表兄處探問。其家人云:“家主病久,三更已死,四更復活,天明則又死矣。”
江寧劉某,年七歲,腎囊紅腫,醫藥罔效。鄰有饒氏婦,當陰司差役之事,到期,便與夫異床而寢,不飲不食,若痴迷者。劉母託往陰司一查。去三日,來報曰:“無妨也。二郎前世好食田雞,剝殺太多,故今世群雞來齧,相與報仇。然天生田雞,原系供人食者,蟲魚皆八蜡神所管,只須向劉猛將軍處燒香求禱,便可無恙。”如其言,予疾果痊。
一日者,饒氏睡兩日夜方醒;醒後滿身流汗,口�去喘不已。其嫂問故,曰:“鄰婦某氏,兇惡難捉,冥王差我拘拿。不料他臨時尚強有力,與我鬥多時。幸虧我解下纏足布捆縛其手,裁得牽來。”嫂曰:“現在何處?”曰:“在窗外梧桐樹上。”嫂往觀之,見無別物,只頭髮拴一蒼蠅。嫂戲取蠅夾入針線箱中。未幾,聞饒氏在床上有呼號聲,良久乃蘇,曰:“嫂為戲太虐!陰司因我拿某婦不到,重責三十板,勒限再拿。嫂速還我蒼蠅,為免再責。”嫂視其臀,果有杖痕,始大悔,取蒼蠅付之。饒氏取含口中睡去,遂亦平靜。自此,不肯替人間查陰司事矣。
嚴秉
嚴秉�,作雲南祿勸縣。縣署東偏有屋三間,封鎖甚嚴。相傳狐仙所居,官到必祭。嚴循例致祭。其妻某必欲觀之,屢伺門側,不得見。一日,見美婦人倚窗梳頭。妻素悍妒,慮惑其夫,率奴婢持棒衝入亂毆。美婦化作白鵝,繞地哀鳴。秉�取印印其背,遂現原形委地,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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