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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弟香亭也。
劉貴孫鳳
阜陽王尹,遣家人劉貴偕役孫鳳至江寧公幹。鳳素強悍,好管世上不平事。正月二日,貴邀鳳晨飲淮清橋,鳳於稠人中戟手罵曰:“新歲非索債之時,酒店非肆毆之地,渠可欺,我不可欺!”為扯拽衛護之狀。同伴不解其故,方欲問之,鳳忽瞑目雲:“彼負我債,我遲至數十年,蹤跡七千餘里,今才獲之。幹汝何事,乃為放去?汝既放彼,汝當代償。”語畢,自批其頰,眾共持之。俄而口涎目瞪,頹然倒地,眾舁之旋寓。
少頃蘇雲:“我入店見市中一人,額有血痕,狀類乞丐,手捽一儒生討債,捶吐交下。儒生不勝痛,遍向市人求救,無一應者。我心不平,忿然大罵。其人驚釋手,儒生趨避我右。其人來奪,我拳揮之。格鬥間,儒生遂走,不知所往。不料索債人遂為我祟,然彼時不備,故為所欺。今若再來,當痛捶之。”因以馬鞭自衛。眾見其無恙,稍稍散去,惟貴與同處。
抵暮。鳳語貴曰:“其人至門外矣。”方執鞭欲起,而手足皆若被縛,批頰詈罵如前。貴窘揖鳳而言曰:“汝為何人?渠負汝何債,我當代償。”鳳曰:“我名王保定,儒生名朱祥,前世負我身價,非錢債也。本與鳳無干,鳳不合強預他人事,故我怒而凌之。承汝代償,果豐,足我勾當,我即去;否則,並將及汝。”貴大恐,廣集同伴,買冥鏹數萬。燒畢,乃向貴拱手作謝狀曰:“十年後再獲儒生,還須拉鳳作證。”於是鳳蘇起,而神色散瘁,無復從前矯健矣。
狐詩
汝寧府察院多狐,每歲修葺,則狐四出為閭閻害,工竣則息。學使至,多所為擾。盧公明楷到任,祭之乃安,從此成例。學使至,皆祭署後小閣,相傳狐所居。後學使至,有二僕不知,榻其上。晨起,人聞呼號聲,往視,則二僕裸縛閣下,臂上各寫詩二句。其一臂雲:“主人祭我汝安床,汝試思量妨不妨。”一臂雲:“前日享儂空酒果,今朝借爾代豬羊。”
大小綠人
乾隆辛卯,香亭與同年邵一聯入都。四月二十一日,至欒城東關,各店車馬填集,惟一新開店無客,遂投宿焉。邵宿外間,香亭宿內間。
漏初下,各就榻燃燈,隔壁遙相語。忽見長丈許人,綠面綠須,袍靴盡綠,自門入,其冠擦頂槅紙,捽捽有聲。後又一小人,高不滿三尺,頭甚大,亦綠面綠衣冠,共至榻前,舉袖上下作舞狀。香亭欲呼而口噤,耳中聞邵語言,竟不能答。正惶惑間,見榻旁几上又倚一人,麻面長髯,頭戴紗帽,腰束大帶,指長人曰:“此非鬼也。”指大頭者曰:“此鬼也。”又向二人揮手作語。二人點頭,各向香亭拱手。每一拱手,則倒退一步,三拱三退出,紗帽者亦拱手而沒。香亭遽起,方欲出戶,邵亦狂呼突起奔而入,口稱“怪事”不絕。香亭謂邵:“亦見大小綠人耶?”邵搖手曰:“否,否。方就枕時,覺床側小屋內陰風習習,冷侵毛髮,不能成寐,因與公相語。繼呼公不答,見屋內有大小人面若盂若盎者數十,來去無定。初疑眼花,不之怪。忽大小人面層迭堆門限中,上下皆滿,又一巨面大如磨盤,加於眾面之上,皆視我而笑,乃投枕起,不知所謂綠人也。”香亭亦告以所見,遂此不秣馬而行。
及時,聞二僕伕嘖嘖私語云:“昨宵所宿鬼店也,投宿者多死,否則病瘋佯狂。縣官疲於相驗,禁閉已十餘年。昨一宿無恙,豈怪絕耶,抑二客當貴耶?”
紅衣娘
劉介石太守,少事乩仙,自言任泰州分司時,每日祈請,來者或稱仙女,或稱司花女,或稱海外瑤姬,或稱瑤臺侍者。吟詩鄙俚,不成章句;說休咎,一無所應。
署後藕花洲上有樓,相傳為秦少游故跡。一夕,登樓書符,乩忽判“紅衣娘”三字。問以事,不答,但書雲:“眼如魚目徹宵懸,心似酒旗終日掛。月光照破十三樓,獨自上來獨自下。”太守見詩,覺異,請退。次夕復請,又書:“紅衣娘來也。”太守問:“仙屬何籍?詩似有怨。且十三樓非此地有也,何以見詠?”又書曰:“十三樓愛十三時,樓是樓非那得知。寄語藕花洲上客,今宵燈下是佳期。”書畢,乩動不止。太守懼,棄盤奔就寐榻,見二婢持綠紗燈,引紅衣娘冉冉至矣。拔劍揮之,隨手而滅。自是每夕必至,不能安寢。數月後遷居始絕。
秀民冊
丹陽荊某,應童子試。夢至一廟,上坐王者,階前諸吏捧冊立,儀狀甚偉。荊指冊詢吏:“何物?”答曰:“科甲冊。”荊欣然曰:“為我一查。”吏曰:“可。”荊生平以鼎元自負,首請《鼎甲冊》,遍閱無名;複查《進士孝廉冊》,皆無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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