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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犬飛昇。奴才要得志,全靠主子栽陪。只要主子有肉吃,奴才免不了有湯喝。如今這校長寶座屬你了。今後,只要你像忠實的奴僕看家的狗,死心塌地地跟定我,我能步步升遷,你也會緊緊跟隨,當科長、局長,那是罈子裡捉烏龜、順理成章(。dushuhun。)的事。你回學校,替我看好學校的門,管好學校的人,這學校就是你的了。他想起那天姚令聞以主子自居、把他當狗當奴才的的狂傲神態,也覺得遭受了奇恥大辱。不過,他能坐上校長寶座,又使他孤芳自賞起來。他幽幽尋思:我是他的奴才,他的狗,那又有什麼關係,我當上了學校的龍頭老大,才是最有價值的事。今後,學校的老師,不就是我的奴才,我的狗?作別人的一條狗,換來自己擁有幾十條狗,真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從今往後,我想要誰,誰還敢說';不';?歐晴,她是唐僧肉,姚令聞想吃,我不敢與他爭,勞昆想吃,那就讓他們去龍虎鬥。至於彭芳嘛,肥肉雖然被那該死的黎疾吃去了,可剩下的讓人垂涎三尺的香甜可口的湯。我一定要喝,我看還有哪個不怕死的還敢與我爭?賴昌將腳擱在辦公桌上,讓身子在轉椅裡來回悠悠地左右擺動,眯縫著的微笑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嫋嫋升騰的菸捲的青煙,彷彿自己的靈魂也似一縷嫋嫋的青煙,升騰到了天河旁邊,正與淺笑的織女地愜意地調情呢。
勞昆坐在教導主任的辦公桌旁,絲絲笑意掛在眉梢,浮在臉上,他頭腦裡也呈現出種種夢幻:過去,歐晴一心想纏繞著永遠這座大樹,如今雷霆風暴,大樹摧折倒了,藤蘿委地,他乘虛而入,歐晴這根青藤定會緊緊地攀附著他,他就成為唯一支撐這可愛的青藤的大樹。
來人的報告,如漁陽傳來的一聲動地鼙鼓,驚破了他們的霓裳羽衣曲般的美夢。他們火急趕來,正聽到永遠的妻子在破口大罵,他們的怒火頓時從心裡升起:一個右派分子的婆娘,居然還這般猖狂,那麼今後他們還怎麼能牢牢控制這個學校!賴昌怒目橫睜,分開圍觀的人群,走上前,雙手叉腰,厲聲喝道:
你這惡婆娘,竟敢在我們學校撒野,那還了得。老師們,把她轟出去!
賴昌,你這隻癩皮狗!你來得正好。你喪盡天良,幹盡壞事。姑奶奶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她從行李擔上掣起短棍,讓它轉得忽忽作響,好狗不擋道。你再胡來,老孃一棍打斷你的脊樑骨,看你還怎麼猖狂?說完,她怒不可遏,掣出棍攔腰打去。
勞昆見事不妙,急忙從旁抓住她的短棍,賴昌才免遭此劫。此時,賴昌也醒悟過來,這婆娘是從武術之鄉來的,她在學校文藝晚會上的精湛的武術表演,曾讓人傾倒。莫說是賴昌,就是兩三個威武小夥子,也不一定不是她的對手。過去,她連丈夫都敢打,她怎麼會把他賴昌放在眼裡?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見大家拉住了她,賴昌這才頻頻反顧,且罵且退,像只落水狗,夾著尾巴逃走了。圍觀的人訕笑著,心裡暗暗地說:
惡狗怕蠻棍,一點也不錯。對於這種惡狗,只有打斷脊樑骨,才不會亂咬人!
勞昆見她如此兇狠,也嚇得屁滾尿流,心裡想好的恐嚇她的話,早已不見了蹤影。頃刻間,張牙舞爪的惡狼也變成了搖尾乞憐的狗,他涎皮嘻臉地勸她說:
嫂子,何必發這麼大的火!你是家屬,天管不著,地拉不住。可是,可是,永老師還有個工作,是教師,他又怎麼能跟你回去?
老棍子,永遠在家是土改根子,貧農爹爹。你想欺侮他,也不灑泡尿照照,你算什麼東西!
嫂子,我的確不是什麼東西,哪裡敢欺侮大哥?可如今大哥他,他,他是右派,是資產階級右派,是階級敵人,你懂嗎?大家管你不著,可管住他綽綽有餘啊!勞昆話裡藏骨頭,陰陽怪氣地說。
這麼說知識分子屬資產階級,對嗎?還在參加縣裡整風以前,他曾聽丈夫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她還曾反駁過他,說他昨天還是農民,討米的叫花子,到現在還窮得叮噹響,今天竟變成了資產階級,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她真沒有想到這個笑話,竟成了鐵一般的事實。因此她就這麼質問勞昆,不過,你是教師,也是知識分子,不也是資產階級嗎?怎麼竟像瘋狗一樣兇惡呢?
是的。嫂子,我雖然是知識分子,不過,我是左派。勞昆只好老老實實承認,卻又沒有忘記誇耀自己。
左派?不也是資產階級麼?資產階級的左派、中間派、右派,一隻狗婆子下的三隻狗崽子,大小好壞差不多。你又何必老鼠子懸秤鉤,胡吹自己是隻騷水牯。
她這一罵,引得大家哈哈哈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