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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聞言,抹了抹眼角,挑眉道:“誰說要往外逃?”
我一怔,不明所以。雲夕纖手一揚,指向床頭:“枕頭下方的床板是活動的,將其翻轉,便是一方入口,可容一人透過。這別院比鄰城郊湖泊,你可會水?”
有密道?且密道就在我床下?我不敢置信,瞪大眼睛點點頭。
“那就好。今夜沒有月亮,又開始起霧,輕易不會被人發現。你若水性夠好,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游到對岸。黎明之前,可抵城門。”
我想了想,皺眉道:“這個密道還有誰知曉?”
“你放心。這個密道,連爺都不知情。”雲夕掩唇笑道:“我跟你說過,我服侍爺也有十年的光景了。想這園子當初興建的時候,還是我監工的呢。”
我也笑了:“你做地很好。他實在低估了你。”我也低估了她,竟然能將這樣一個秘密隱藏十年之久,十年前,她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
“你當真,願意無條件放我走?如果被他發現,你難道不怕?”
“我身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有什麼好怕。”雲夕輕描淡寫地道:“如果他不要我,我倒情願死在他的手上。”
我不禁打一個寒顫。“你這是何苦?與其留下送死,不如。。。不如你和我一起走?”
雲夕一詫,忽然笑不可仰:“姑娘,哈哈,你什麼都好,就是這心腸。。。哈哈,未免太軟了些。。。哈哈哈,你竟一點都沒疑心那些老鼠藥。。。”
我腦中靈光一閃,但很快鎮靜下來,冷冷地看著她:“難怪呢,我說藥性這麼強。嗬,原來是你,可憐小蓮那孩子白白做了擋箭牌。也幸虧,我命不該絕。”
“是,你命大,又或者這是天意。我毒不死你,便只好讓你走。”雲夕一張麗色嬌顏在搖曳燭光下顯得有些鬼魅:
“我既得不到他,他也別想得到你。”
32、探路
我又一次趴住礁石,略作喘息。
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好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用來掩飾逃跑再合適不過。
只除卻,路太長,水太寒。
更要命的是:逆風。
即便水性再好的人,都不可能在一個時辰內遊至對岸。何況,我大病初癒,稍一不留神,興許就此淪為水鬼。
我不禁苦笑。雲夕,果然不會讓我輕易如願。
仰頭望天,遠方邊際隱隱呈出一片灰藍。離天明,已不到兩個時辰了。
我咬牙,深吸口氣,再度潛入水中。
很累,很疲憊,很寒冷,還有一絲絲害怕縈繞心頭,但我的意識還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我不能放棄,也不會放棄。
有很多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沒有萬一,絕不能在這個關口認輸,我要挺過去,我要活下去。
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天亮前,必須進城,否則功虧一簣。
幾乎是馬不停蹄的,約莫一個半時辰後,我上了岸,從附近一家農戶那裡‘借’了一套乾的粗布衣衫和一匹馬,留下一隻金耳環便直奔城門。
“郡主?”守門的一個侍衛認出了我,立馬支開旁人,湊近我低聲道:“請郡主隨屬下來。”
他的腰間佩劍上刻了一輪明月。那是相府侍衛的標記。
我頷首,將馬繩交給他,避開排隊入城的人流,跟著他走到一旁,在他的示意下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那侍衛一躍而上親自趕車,城門眾守衛自覺讓出一條路,通行無阻。
馬車駛出一段之後,我才敢掀起車簾,向後望去。
遠處,似有塵土翻滾。一隊人馬,疾馳而至,卻在城門被盡數攔下。領頭的那個,貌似連日守在房門口監視我的鐵衛。
趕車的侍衛連揚數鞭,側頭道:“郡主請放心。”
我一笑,放下車簾。進城我便安全了,這裡到處都有司馬容的人。“從‘沈園’後門繞進去。”我囑咐他。
侍衛應道:“屬下省得。”
後門口已守了兩個人,一見我便迎上來。
“郡主。”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向我恭敬行禮。
我微笑:“江統領。”
江風眼睛一亮,訝然道:“郡主還記得屬下。”怎會不記得。那一回,南夷行刺,也是他帶了人馬隨司馬容、司馬烈前來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