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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夥等著瞧吧。”在小洞天,舉凡不是新面孔都認識周渝生,周渝生坐在這裡不是一天二天了,當然較之一週渝生嫻熟的武藝只是月亮與太陽的日子。有些事說出來,反倒不好,周渝生一來,茶客們紛紛讓座並積極招呼,尤其是周渝生絕口不提習武的事,更讓茶客們肅然起敬。很多茶客同時也是書友。小洞天夜說書,已有百年光陰,這在楊家坪這個往日很瞌睡的地方,是一幸事。
白雲蒼狗,歲月蒼桑,無論北方評書還是四川評書無不是古中華之精髓。至今,小洞天茶樓的檁柱上仍保留著一對楹聯,讀來繞有興致:山不擇壘土,故能成其高,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大。海不擇細流,故能奔其東海。
每天傍晚的小洞天茶樓如同過節一般,紅色經典故事在這裡傳承。
重慶楊家坪小洞天茶樓常年掛著一個小木牌,木牌上寫著今夜晚下開書的書目,茶資和說書人姓甚名誰。說書的是一位前輩。前輩說了一輩子俠仙俠客,有一板書說成都花會小羅成隔山打牛,牛肝膽俱裂。此時臺下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周渝生每每坐在前輩書桌下,洗耳恭聽,極少說話。當週渝生得知別人如何看好於他時,心裡自是喜歡,甚而有些掩飾不住。每到此時,周渝生就記起俊傑先生的話:人外有人,天外在天,於是三緘其口。在武藝人中,周渝生的名聲緣於他在公交車上見義勇過。那是周渝生第一次擒賊。周渝生練功習武二十年了,沒有遇見過真正的對手,周渝生想找一個對手,遺憾總沒有機會,也一直不心甘。這樣,寂寞經常對周渝生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四十歲的年紀了,居然還想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天下班,周渝生站在公交車上四處觀看,想找一個對手較量一下,眼神有了,拳頭有了,還差什麼呢?公交車平穩地行駛著,周渝生拉著橫杆,明顯凸起的肱二頭肌吸引了好些驚羨的目光,周渝生感覺到了這些目光,禁不起喜行於色。但沒多久,對方比周渝生更野性的眼神讓周渝生感到畏懼。那個人故意擠過來撞了周渝生一下,很明顯是暗示周渝生不要亂說亂動。
這時,周渝生明明看見那高大得似門板的野性漢子,悄悄掂起了一個女乘客的提包,趁著人多,已把兩根指頭伸了進去。依然是那野性十足的眼睛盯著周渝生,一刻也不轉眼,所有看見這個動作的人都雅雀無聲,有的乾脆轉過臉去眺望窗外,甚至裝著打瞌睡。周渝生開始掂量,這一車人大概只有周渝生一個人能夠與這個人抗衡了。女乘客突然被公交車的慣性所搖晃,下意識地按住了肩上的包。公交車繼續往前開,還在開,終於到站了,下車的人一下都擁到了車門邊。周渝生擠身靠到了大漢的旁邊。大漢再一次轉過臉來威脅周渝生。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野性漢子猛爆一聲慘叫,是一招扭斷腕的動作引發的,全車人都聽到了兩聲沉悶的卡卡聲。
現在,周渝生眼下被全兒完全不尊重的叫著,心裡顯然產生了變化,過份了吧,全兒!全兒提著銅壺又過來了,周渝生恨不能跳將起來,給全兒一式箭錘,或擰斷他的腕。周渝生的震憾是不由自主的。若在平時,全兒這樣叫也就罷了,全兒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兒!周渝生門板一樣的身軀是全兒望塵莫及的。什麼時候聽說全兒也參師習武了呢?關於全兒跪下在拳師面前苦苦 求的說法笑話,周渝生只當是一種笑話而已。全兒不置一語,幫徐丫丫提了銅壺滿場子走。鬱雪紅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嘴上嗑著瓜子兒。全兒提著銅壺來到了周渝生的桌邊,叫一聲:“周渝生老師的茶來啦!”
周渝生聽著全兒的這一聲喝吼,平靜了,若止水;手不再震顫,血衝頂而上,紅潤了一張先前青黑青黑的臉。
這天晚上,小洞天格外熱鬧,說書人將周渝生用摺扇拍開,有如抽刀斷水,那柄寬大的紙扇透出一道風,再折身將紙扇拿在手上,說道:“民國29年初夏,出川的成渝官道上, 破曉時分,一匹黃驃馬上騎著一位青年女鏢師,好不威風。馬蹄聲在一夜細雨洗濯的青石板路上飛奔,黎明中更顯古拙。無敵快手身著月白對襟連環小衣,青衣白襪,疾風搖動山門女子報效國家的一番激情。隨著馬蹄的疾奔,無敵快手一抖韁繩,馬兒似箭一般射向遠方。此刻,成渝官道上行人稀少,偶見幾個揹包打傘的路人在急切地趕路。古代沿續至今,成渝官道五繹四鎮三街七十二埸,千百年來兵荒馬亂行,驛鎮之間荒山野嶺起伏不斷,走數十里不見人煙,有時遠遠地望著的野狗,算是見了道上的活物。無敵快手的黃驃馬飄鬃揚蹄,嘴角泛起白沫,她勒住馬口朝四野眺望,此地離太平鎮近在咫尺,兩耳冷風吹貫,她不覺有些詫異,一條石板路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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