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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銅壺忽然變得灼熱起來,對此時的他來說,若如有人雪中送炭,有那么舒服就那么舒服。
熱力還似在不斷加劇中,壺內似乎生出一股力量,要把壺塞彈開,怪異至極點。
古剎的三人雖有對話,他卻半句都聽不入耳內去,全心助壺內“丹劫”兩指之力,盡力把銅塞子拔出來。
“卜”的一聲,塞子衝空而上,擦過他鼻端,接著一股強烈至使人窒息的火熱,撲臉而來。
燕飛事實上已到達油盡燈枯的境地,那敢猶豫,不理一切奮盡餘力,把壺內的“丹劫”倒入口內。
“當”!
壺子先滾落他胸口,再滑往地上,銅石相碰,發出清音。
江凌虛的聲音大喝道:“原來任教主親臨,難怪你兩個有恃無恐,恕江某人無暇奉陪哩!”
燕飛心叫誤會,不過已沒法作他想,他感覺不到任何丹丸入口,只是一股火熱傾入口內,像千百股灼熱的火柱般往全身擴散,渾體寒熟交擊,那種難受的感覺比較起來,剛才的痛苦實在小兒科之極。
“轟”!
寒熟激盪,他身體內像火山爆發和雪崩冰裂同時發生,登時眼冒金星,偏又沒有昏死過去。冷暖流以他為中心向四周送出狂飆,草木連根拔起,小銅壺和銅塞也被卷往遠處。
忽然全身陣寒陣熟,不論冰封火燒,均似要把他立時撕裂的情狀。
下一刻燕飛竟發覺從地上彈起來,他的身體再不受意志的控制,狂叫一聲,就那麼拚命狂奔,像發了瘋的樣子。
迅即遠去,比奔馬更要迅捷。
第十二章火冰異象
荊州、江陵、刺史府。
桓玄腰掛“斷玉寒”,一身武士便服,在內堂接待從建康趕來奔喪的江海流,他們席地而坐,由江海流細說建康的情況。
淝水的捷報在一個時辰前傳到江陵,舉城鬨動,桓玄立即下令手下諸將集結軍力,準備明天發軍,一舉克服北面失地。
聽到謝安肯對他繼承乃兄大司馬之位點頭,桓玄暗鬆一口氣,微笑道:“算他識相吧!”
又對江海流道:“海流你為此事奔走,我桓玄非常感激,絕不會忘記。”
江海流微笑道:“南郡公……噢!應該是大司馬,對我江海流一向鼎力支援,現在有機會為大司馬效勞,我怎可不盡心盡力。”
桓玄欣然道:“我桓家從來不把海流你視為外人,只要我一天掌權,可保大江幫繼續壯大,大家禍福與共。是哩!謝安逼你切斷與孫恩的交易,你有甚么看法,不用有任何顧忌,甚么也可以說出來。”
江海流頹然道:“坦白說,安公的指示令我非常為難。對孫恩我絕對沒有任何好感,不過他控制著沿海大部份鹽貨買賣,價錢又因不用納鹽稅而變得非常便宜,對我幫的財力事關重大。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若給孫恩勾結上聶天還,對我大江幫的損害將是難以估計。”
桓玄冷哼一聲,喃喃念道:“聶天還!”
又盯著江海流道:“你怎么看待他的警告?”
江海流沉吟片刻,嘆道:“安公說過若擊退苻堅,會乘勢收拾孫恩。坦白說,對安公我是非常尊重的,他老人家既宣諸於口,我很難忤逆他的心意。而且我幫上下亦視他如神明,我們很難公開和他作對,只好另想辦法。”
接著試探道:“當然也要看大司馬的想法。”
桓玄沉聲道:“我對謝安也有一份尊敬,海流這般做亦合乎形勢,我初登大司馬之位,還須一段日子鞏固荊州軍民之心,幸好機會就在眼前,待我收復襄陽等十多座城池後,立即揮軍巴蜀,奪取漠中,北脅關中,去我莉州西面禍源。”
江海流暗鬆一口氣,他現在最怕的是桓玄逼他公然違抗謝安,那謝安一怒之下,他大江幫肯定遭殃。謝玄挾擊垮苻堅百萬大軍之威,此時誰敢與他爭鋒。即使強如桓玄,也要韜光養晦,暫把矛頭指向川蜀。
點頭道:“有大司馬這番指示,海流明白哩!”
桓玄胸有成竹的道:“謝安叔侄愈顯鋒芒,司馬曜兄弟對他猜忌愈深,他們風光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數,我們先搞好荊州,然後靜待時機。”
江海流道:“不過若拖得太久,讓聶天還坐大,勢將威脅荊州後防,於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桓玄微笑道:“往昔我們為應付北方的威脅,疲於奔命,故無暇顧及南方兩湖一帶的區域,讓聶天還稱王稱霸,至乎不把我桓家放在眼內。”
接而雙目厲芒爍閃,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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