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頁)
,由一眾宮娥太監殷勤侍候。司馬道子倒非為作樂而來,美其名是要來向他報告政務,事實上卻是讓他在奏章和皇諭上籤押蓋璽。說到底他終是第一流的劍手,深明酒色傷身之禍,即使陪司馬曜飲宴,仍是適可而止。
聞言雙目閃過殺機,故作漫不經意的道:“軍政方面我們必須抓緊,若他談的是北伐之事,皇兄須寸步不讓,大戰之後,我大晉自需一段長時期休養生息,不宜妄動干戈。其他的且看中書令大人有甚麼話要說。”
他最明白司馬曜的心事,只要提起[北伐]兩字,必可令他似刺蝟般豎起保護全身的利箭,又巧妙地為司馬曜找到反對北伐冠冕堂皇籍,教司馬曜可從容應付謝安。
司馬曜果然臉容一緊,悶哼道:“大司馬正用兵巴蜀,我們當然宜動不宜靜。。。”
“中書令大人到!”
司馬曜立即閉口,輿司馬道子交換個眼色,目光投往大門。
把守大門的御衛肅然致敬,謝安高欣瀟灑的身形出現兩人眼下,步履輕鬆的直趨而來,唇角掛著一絲笑容,就像來赴清談的友會,沒有半點緊張的神態施禮參拜後,司馬曜賜坐。
若論天下間尚有他畏敬的人,謝安肯定是其中之一。
謝安悠然坐往左席,目光投往司馬道子,從容笑道:“琅琊王福安,謝安今次見駕,是有關係到我大晉存亡興廢的大事,須向皇上私下面陳,請琅琊王勿要見怪。”
司馬道子勃然大怒,謝安這番話明著說要他避席,非常不給他面子,更是不留餘地。遂冷哼一聲,往司馬曜瞧去,看他如何回應。
司馬曜呆了一呆,往謝安看去,後者仍是一付從容灑逸的姿態,但他卻清楚感到,謝安在向他下最後通牒,假若他堅持讓司馬道子留下,等若和謝安公然決裂。
謝安直至此刻,仍是總攬南晉軍政大權,其聲望在江左更不作第二人想。最重要是北府兵權仍牢牢操控在他手上,登時嚇得酒意盡消。道:“安公要談的是。。。”
只聽他以皇帝之尊,亦要以“安公”來稱呼謝安,可見謝安在朝廷的地位。
謝安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老臣要稟告的是有關建彌勒寺的事。”
司馬道子再冷哼一聲,待要說話,給司馬曜打個手勢阻止,沉聲道:“原來如此,便讓朕親自向安公解說,以釋安公疑竇。”接著向司馬道子頷首示意。
司馬道子沒有辦法,只好施禮告退,卻不望謝安半眼,以示心中憤怒。
到司馬道子退出殿外,司馬曜摒退所有侍候的太監宮娥,殿內只剩下君臣兩人和遠遠把守大門的御衛,謝安長嘆一聲。
司馬曜皺眉道:“安公何用嘆氣。彌勒教乃北方新輿的佛門支派,教義新奇精闢,我朝對各類教派一向採取相容幷蓄的開放態度,且今次輿建彌勒寺,經費全由善信捐獻,不會影響朝政開支,安公可以放心。”
謝安回覆平靜,淡淡道:“經費是否來自國寶那畜牲?”
司馬曜大感愕然,自從他認識謝安以來,從未聽過他任何罵人的話。此刻竟喚自已的女婿作畜牲,可見謝安心中滿蘊怒火。而一向不易動怒的謝安,竟在自己這皇帝前大發脾氣,更使他清楚事情的險惡嚴峻。出奇地他心中沒有任何怒意,只有驚懼和不安。
司馬曜振起精神,搖頭道:“此事由琅琊王處理,朕並不清楚其中細節。”
謝安淡淡看著這位南晉天子,直至看得他心中發毛,緩緩道:[天下紛亂,人心思道,自古已然。當對現實感到絕望,便改而追尋精神上的解放,以擺脫置身的處境,更是人情之常。漢末世亂,道教異端起於民間,與亂民結合,遂生太平道和五斗米道之亂,遺禍至今未息,影響深遠。多建一間佛寺,少建一間佛寺,本來並非甚麼了不起的一回事,不過若與竺法慶有關,此事萬萬不行,請皇上收回成命。”
司馬曜不悅道:“大活彌勒佛法高深,怎可與孫恩之流一概而論?”
謝安柔聲道:“皇上有就建彌勒寺之舉,向佛門德高望重者如支循等徵詢意見嗎?”
司馬曜想不到謝安竟敢如此對他不留餘地,憤然道:“誰是誰非,朕懂得分辯,若事事要向人詢問,還如何治理國家?”
這番話說得非常嚴重,如謝安稍有微言,將變成謝安懷疑司馬曜當皇帝的能力。
謝安微微一笑道:“皇上英明,當然不容任何人置疑,我們託皇上鴻福,於淝水幸獲全勝。不過此戰勝來不易,且無力乘勝收復北方,更應謹慎朝事,不可讓得來的勝利果實化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