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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定都和高彥則像錯貼的門神,互不相望,而不言則已,一說話便互不相讓,鬥嘴爭拗,明嘲暗諷,令燕飛不勝其煩。
燕飛只好也不說話,拋開一切煩惱,擠身於熙熙攘攘的繁華大道,投入建康城的生活情趣中。
御道兩旁各類店鋪林立,沿街店面招幌,不乏菜館、酒樓、茶館、酒鋪、還有販子擺地攤賣各式雜貨。單是在御道輿烏衣巷附近便有兩間佛寺一所道觀,不論寺前觀外,均人如潮湧,巷信以女性居多,似乎淝水之勝帶來的歡樂氣氛,仍未消退。
最令燕飛感到興趣盎然的是城外四方的農民,漁民從各條水道以船運來新鮮的蔬菜、水果、鮮活魚蝦,就在橋底水堤處擺攤出售,又或沿河叫賣。
燕飛一眾人等沿秦淮河北岸蜿蜒曲折的長街漫步,離開筆直的御道,又是另一番引人入勝的感受。
不論是無法無天的邊荒集,又或南晉之都建康城,人總是要生活的,現實的情況本是大同小異,但前者卻遠及不上後者的悠閒。
高彥湊到燕飛耳旁道:“前面的高朋樓,最出名的是烤羊肉,自稱[上風炊之,五里聞香],不容錯過。”
梁定都正豎起耳朵運功竊聽,聞言哂道:“燕公子百日未進粒米滴水,今餐宜淡不宜濃,再多走百步便是有名的素菜館淨心齋,肯定較適合燕公子。”
高彥生氣道:“你怎會懂我們荒人無肉不歡的飲食習慣,百日沒吃東西,醒來後還要去吃令人淡出鳥來的素菜,算那一門子的道理!哼!現在是誰請客?”
梁定都待要反唇相譏,前面忽然一陣騷動,人人爭相走避。
梁定都身負保護燕飛安全的重責,嚇了一跳,扯著燕飛避往一旁,後面的府衛立即撲上來築成人牆,保衛燕飛。
燕飛看過去,只見一人衝出馳道,險險的在一輛馬車前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奔往對街,令得馬兒人立而起,駕車御者則破口大罵。不過當御者看到追在那人身後的五,六名青衣武裝壯漢,立即噤若寒蟬,不敢罵下去。
被追者和追人的迅即沒入一道橫巷去,街上情況轉瞬復常,像沒有任何事發生過。
梁定都頹然道:“又是寶姑爺的人。”
高彥訝道:“寶姑爺?”
梁定都白他一眼,沒好氣的不答他。
燕飛怕高彥難下臺,代問道:“誰是寶姑爺?”
對燕飛,梁定都不敢怠慢,恭敬地答道:“寶姑爺是安公爺的女婿,中書監大人的兒子王國寶,他現在是建康城最有財勢的人,專放高利貸,又深諳囤積奇之道,不住兼併別人田、宅、邰店,斂聚驚人的財富,安爺很不歡喜他。”
燕飛聽得心中一陣煩厭,深感謝安真實的處境,遠不如他表面的逍遙自在。
高彥當然對放債食高息的吸血鬼沒有興趣,道:“現在究竟到那裹去?”
燕飛向粱定都打個眼色,道:“誰請客誰話事,當然是吃烤羊肉去哩!”
高彥高興起來,一副勝利的神態,領路去也。
司馬曜或者是個具有雙重性格的人,他可以在某些事情上非常執著,有些時候卻總拿不定主意,很容易受人唆使;他能斡出非常率性狂熟的事情,甚至殘酷無情地進行殺戮,但又有謹慎,善良的一面。
在南晉當時的政治形勢下,一直以來,他都戰戰兢兢的克承祖業,不敢荒怠政務,雖然在私下裡他不斷放縱至乎麻醉自己,但源自恐懼而來的警覺,使他在整體上仍算能盡上身為君主的責任。
可是淝水之戰的勝利,他在似乎去掉威脅的狂喜下,一向的自制力終告崩潰,露出他性格上好逸惡勞的一面。
他今年三十九歲,中等身材,臉色帶點不健康的蒼白,文質彬彬,說話總是慢條斯理,舉止文雅,外貌談吐頗有名士的風采,實質上他是個內向的人,總愛依賴別人去幹繁瑣的事,又有點怕面對群臣,面對現實。
以前北方威脅嚴峻,他倚賴的是謝安;現在享樂當前,他依賴的卻是司馬道子。
眼前的頭等大事,絕非統一天下,而是如何鞏固他司馬氏的皇權,讓歡娛的皇室生活,無限地延續下去。
接到謝安入宮的訊息,他正輿司馬道子兩兄弟在共進早餐,且囚剛離開龍床,故仍是睡眼惺鬆,腦內仍滿呈昨夜張貴人狐媚迷人的動人神態,宿醉未除。
他有點神智不清的別頭向右下首的司馬道子皺眉道:“謝安來幹甚麼?有甚麼事不可待至下次朝會說嗎?”
他們刻下置身處是太極殿東的青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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