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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道:「劉牢之知不知道你為孔靖奔走辦事?」
老手道:「當然知道,因為我們是玄帥欽點為孔老大辦事的。劉牢之上場後,孔老大更親自向劉牢之作出要求,希望可繼續留用我們,因為孔老大隻信任我。」
劉裕嘆道:「劉牢之極可能找你們來作我的陪死鬼。」
老手色變道:「劉爺認為米糧有問題嗎?我立即去檢視。」
劉裕道:「你認識劉牢之的親兵裡一個叫陳義功的人嗎?」
老心茫然搖頭,道:「從沒聽過這麼一個人。」
劉裕道:「他自稱是劉牢之親兵團十個小隊長之一。」
老手愕然道:「劉牢之親兵團的十個隊長我全都認識,卻沒有一個是姓陳的。」
劉裕道:「這批米糧不用查也知道被人做了手腳,用的且是慢性毒藥,要連續吃上兩、三天後才生效,令人難以覺察,你去倒一碗出來給我看吧!」
老手去後,劉裕心中思潮起伏。
今早當他曉得劉牢之派專船送他到鹽城,已心中起疑。因為如讓他孤騎單身上路,憑他探敵測敵的本領,只要舍下馬兒,專找山路林區走,再來多些敵人也無法截著他,只有走水路,才會成為明確的攻擊目標。
劉牢之該與陳公公碰過頭,清楚在山林野嶺追殺他只是徒勞無功,所以想出這條在水路上截殺他的毒計。
劉牢之的心計非常厲害,知道老手和他的關係,所以故意放訊息予孫無終,再由孫無終通知孔老大。當孔老大自以為巧妙安排老手接過這項任務,事實上卻是墮進劉牢之的奸計裡,讓劉牢之可順便剷除孔老大在北府兵內傾向他劉裕的勢力。
此計最絕的地方,是自己信任老手,不但相信老手不會害自己,更信任老手在北府兵水師裡稱冠的操舟本領。在正常的情況下,在茫茫大江上,根本沒有人能攔截老手。
劉牢之更看通自己的性格,知道一旦遇襲時,他劉裕不會捨棄老手和他的兄弟,無恥的自行逃生,最後只有力戰而死。
這條近乎天衣無縫的毒計,大有可能是劉牢之和陳公公兩人想出來的。因為這種事必須由外人去辦,還可以裝作是焦烈武下手,誰都難以追究。
劉裕心叫好險,暗抹一把冷汗時,老手捧著一碗麥米來了。
老手的臉色非常難看,道:「果然多了點古怪的香氣,如不是得劉爺點醒,肯定嗅不出來。」
劉裕接過他遞來的碗,捧到鼻端下。
古怪的事發生了,體內的真氣竟氣隨意轉,聚集到鼻子的經脈去,麥米的氣味似是立即轉濃,撲鼻而至。最奇妙是香氣不但豐富起來,還似可以區分層次,其中一種帶點澀味的香氣,並不是來自麥米本身,只是附在麥米上。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鼻子叮以變得如此靈敏,不由想起狗兒的嗅覺,大概就是這樣子。又想起方鴻生。
道:「這米給人浸過毒物,然後烘乾,蒸發了水分,毒藥便附在麥米上,所以麥米因烘過而脆了點。」
放下了碗,望向雙目射出敬服之色的老手。
老手回過神來,狠狠道:「劉牢之真不是人,竟連我們都要害死。」
劉裕微笑道:「權力鬥爭從來是這個樣子,不會和你講仁義道德,且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稍頓續道:「現在你還有個選擇,就是靠岸讓我登陸,然後返廣陵覆命,把一切全推在我身上,指是我堅持離船,你沒法阻止,如此沒有人可以怪責你。」
老手堅決的搖頭道:「我老手早在答應此行時,已和眾兄弟商量過,決定把性命交託在劉爺手上。我現在更下決心,不但要把劉爺送往鹽城去,還要留下來與劉爺並肩作戰,為民除害。」
劉裕聽得大為心動。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任他三頭六臂、智比天高,可是隻身單刀,與縱橫海上的巨盜對敵,只是個笑話。可是如有像老手般熟悉該區域情況的操船高手相助,勢必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老手又道:「我們可推說是焦烈武封鎖大江出海的水口,令我們沒法回航,劉牢之也難降罪於我。」
劉裕點頭道:「好主意!」
得劉裕苜肯,老手大感興奮,道:「在大江上,即使聶天還親來,都攔不住我。不要小看我這艘小戰船,孔老大曾真金白銀拿了十多兩黃金來改裝,船身特厚,船頭船尾都是鐵鑄的。我出身於造船的世家,對戰船最熟悉。」
劉裕想的卻是劉牢之硬把自己留在統領府一天一夜,就是要讓陳公公有足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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