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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小裕不是長他人的志氣,荒人曾和天師軍在邊荒集交手,天師軍絕非烏合之眾,徐道覆更是智勇雙全的明帥。這麼多支佔領邊荒集的侵略軍,只有他們能全身而退。”
“砰”!
謝琰終於失去控制,一掌怒拍在身旁的小茶几上,聲色俱厲地喝道:“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不要再多說廢話。”
茶杯被震得翻側滾動,直轉至几子邊緣,只差分毫,便會朝地下墜下去,大半杯的茶傾瀉幾面。
軒外守衛的親兵,有幾個已忍不住聞聲透窗窺進來。
劉裕心灰意冷的道:“希望大人你明白,我說一句你愛聽的話,只是稍費唇舌之力,是絕沒有困難的,但只會誤導刺史大人。首先,在現今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殺死劉牢之,何無忌是絕不會與外人合謀取他親舅之命。其次是如果不幸成功了,只會便宜了司馬道子,又或孫恩和桓玄,更非謝家之福,我劉裕並不是忘本的人,我願追隨大人,為大人效死命,平定孫恩的禍亂,那時挾平亂之威,做起其它事來自然會得心應手,請大人明察。”
縱使明知不會有用,劉裕仍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但以謝琰的高傲自負,怎聽得進逆耳之言呢?
果然謝琰氣得臉色發青,一字一字的緩緩道:“你給我滾,以後不准你踏入我謝家半步。”
※ ※ ※ ※紀千千從噩夢裡掙扎醒來,渾身冒汗。
眼前漆黑一片,一時間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因何事在這裡,她不是在建康的雨枰臺,有秦淮河溫柔的水浪聲伴她安眠嗎?為何她一覺醒來,仿如被妖術移轉到萬水乾山外的陌生國度,茫然不知身處何地。
紀千千不住喘息,意識逐漸凝眾,然後她記起燕飛,各種思維亦向她襲來,可是不論她想什麼,例如尚有幾天便百日築基期滿;又或慕容垂攻破長子,親手斬殺慕容永;慕容寶的遠征盛樂,不論哪一方面的事,都難以分散她狂湧而來的失敗感。
她感到對不起燕飛,在過去的幾天,她根本沒法集中精神,依燕飛的指示築基修行,而被感到一切都沒有意義的沮喪支配了。
窗外星月無光,夜空密佈雲層,烏鴉悽切的哀啼聲從遠處傳來,益添心中的憂思。
帶著秋意的涼風從窗外吹進來,只有睡在一角的小詩乾和的呼吸聲令她稍覺安心。
如果沒有慕容垂,她現在便應是安睡在燕飛懷內,這個想法令她倍覺孤寂,更使她身心受到巨大和無情的壓抑。
不!
我絕不可以就這麼放棄。
百日築基已成她的唯一希望,不論是否成功,她也要奮戰到底。
紀千千把擾亂她思維的幹頭萬緒慢慢收攏,逐漸平靜起來,壓下像烈火般焚燒她心靈的心魔。
在這一刻,她記起燕飛傳她築基之術說過的話:氣有清濁,濁則壅塞有礙,清則通達無阻。自己現在的情況,該屬氣濁了。
這個念頭升起,像明燈般照亮了她黑夜崎嶇的前路,紀千千集中心神,依燕飛之法“凝神入氣穴”,緩緩吐納呼吸,晉入物我兩忘的修真道境。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渡過道家修練的一個小劫,否則將會前功盡廢。
※ ※ ※ ※“砰砰”!
仍在床上思念著小白雁的高彥驚醒過來,連忙跳下榻子,取外袍穿上,經側門進入卓狂生的臥房,來到門前喝道:“誰?”
拍門的人道:“是我!快開門!”
高彥聽出是龐義的聲音,忙把門拉開,罵道:“有什麼事非要來打擾老子不可的?”
龐義探手進來,劈胸抓著他的衣服,硬把他扯出房外去,喝道:“不要說廢話,我們的辛大俠要投河自盡哩!”
高彥失聲道:“什麼?你在說笑吧!這裡又不是汪洋大海,怎淹得死人?”
龐義放開抓著他的手,領先沿廊道朝艙尾的出口走去,咕噥道:“說少兩句行嗎?我們的大俠醒來後便不理勸阻,硬要到船尾去,看他渾身哆嗦的發酒瘋樣子,誰敢保證他跳進河水裡可以再浮出來呢?”
高彥糊裡胡塗地嚷道:“如此救人如救火,老卓他們是白吃飯的嗎?”
龐義道:“他們仍在下棋,哪有空管其它事,你是邊荒遊的最高主持人,客人出了情況,不找你找誰?何況你和大俠最有交情,至少喝過酒談過心。”
兩人急步來到艙尾,沿木階朝下走去。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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