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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哩!”
兩人藏身一座小丘頂上的草叢裡,看著一隊一隊的騎士,穿過密林,沿淮水往下游方向進發。
約略估計,這支人馬達五千之眾。
燕飛湊到劉裕耳邊道:“是哪一方的人馬?”
劉裕沉聲道:“應是荊州來的部隊。”
燕飛倒抽一口涼氣,道:“竟是桓玄的人馬?今次糟糕了。”
劉裕笑道:“給我們無意碰上,就不是壞事而是好事。我忽然生出歷史重演的感覺,當日苻堅南來,我由邊荒集趕回來,亦湊巧碰上羌人的部隊,奠定淝水之勝的局面。”
燕飛奇怪地瞥他一眼,此時的劉裕,對失去王淡真一事,像是從未曾發生過的樣子。
劉裕狠狠罵道:“他孃的劉牢之,顯是早和桓玄有約定,袖手讓他殲滅大江幫,又讓荒人作陪葬。這批騎兵分明在配合兩湖幫的戰船,從水陸兩路聯攻新娘河。我操他們的十八代祖宗,我會教他們栽個大觔斗。”
燕飛道:“我們必須立即趕回新娘河去,準備迎戰。”
劉裕信心十足的道:“這批騎兵是採取晝伏夜行的行軍方式,我們可以大約推斷他們何時抵達新娘河的附近,只要摸清楚他們渡過淮水的地點,他們將吃不完兜著走。”
燕飛問道:“兩湖幫從水路來的攻擊又如何應付?”
劉裕道:“桓玄和聶天還想出來的這一招非常狠絕,當這部隊潛到新娘河附近,兩湖幫的船隊會打鑼打鼓的從水道來犯,引開我們的注意後,便由伏兵從陸路進攻新娘河,教我們應接不暇後一敗塗地。哼!只要我們先擊潰這支五千人的部隊,將大有機會在中途截擊兩湖幫的船隊,贏得漂亮的一仗,保著我們在南方唯一的基地。”
燕飛皺眉道:“假如劉牢之老羞成怒,派人攻打新娘河,結果仍沒有分別。”
劉裕道:“我很明白劉牢之這個人,因著玄帥生前與大江幫的關係,絕不敢不顧軍中反對的聲音,明目張膽的去對付大江幫。且他現在自顧不暇,還在猶豫應站在哪一方,短時期內不會有任何行動。哼!軍令狀限制了我,也限制了他,他該不會插手到我們荒人的事情上去的。
”
燕飛放下這方面的心事,道:“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劉裕笑道:“如我是初次認識你,會以為你是沒有主見的人,現在卻知道你是為我好,不停地提問,好刺激我去思考。放心吧!我的老朋友!我真的沒事哩!我比以前任何一刻更發奮圖強,假如我仍看不清楚,這人世上只有強權而沒有公理,我還用混嗎?”
燕飛苦笑道:“你的確清醒,至乎過份了點。好吧!我可以放心了。”
看著最後一隊騎兵越過丘下的林野,劉裕抓著他肩頭,道:“請你老哥立即用你的絕世身法,全速趕回新娘河去,並代我向文清轉達由屠奉三指揮作戰的意願,只要你告知老屠現在的情況,他會定出最佳的作戰策略。”
燕飛問道:“你老哥又如何呢?”
劉裕答道:“我會施出我的看家本領,追蹤桓玄這支部隊,弄清楚他們的虛實,當我掌握到他們渡河的取點,我會趕回去向你們報告,希望那時我方的人馬已整裝待發,可予敵人迎頭痛擊。”
燕飛拍拍他肩頭,徑自離開。
劉裕待燕飛遠去後,崩潰了似的,從蹲立的姿勢趺坐在草叢裡,熱淚泉湧,又不敢發出哭聲,只能把臉埋入雙掌裡,泣不成聲。
他辜負了王淡真的美意和垂青,假如他當時不顧一切和她私奔,謝玄是不會阻止他的,今晚的事也就不會發生。
又假設他在司馬曜駕崩前找到王淡真,她也不用去面對如此悽慘可怕的命運。
只可惜他已錯過了時機。
他心中生出不能遏抑的悲恨,痛恨桓玄,痛恨整個社會不公平的一切,又知,縱使他成為南方之主,仍不能改變積習難改的風氣。
只有強者才可以為自己的命運作主。
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為心愛的人兒痛哭流涕,他立誓會堅強下去。
此後誰擋著他,他便殺誰。
燕飛急趕了一夜的路,天明時到達新娘河和淮水的交匯處。
昨晚他縱情飛馳,一方面是他必須儘早趕往目的地,同時,亦藉此以洩心中憤懣不平之氣,對王淡真被逼往荊州作桓玄的媵妾,他是感同身受。
自苻堅南來後,情況的發展,把他捲進大時代的無情戰亂去,到與紀千千共墮愛河,至乎此刻,他已是愈陷愈深,必須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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