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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道:“憑的是利害關係。告訴我,劉毅那小子又是怎麼一回事,竟投靠了刺史大人?”
魏泳之嘆道:“劉毅和他何大將軍派系的將領,根本是中了大劉爺的奸計。北府兵負起平亂之責,須分配部隊歸於刺史大人旗下,大劉爺便來個順水推舟,把原屬何大將軍的將士撥歸刺史大人。唉!誰都知道刺史大人目空一切,卻又不懂兵法,劉毅那小子在戰場上亦不算甚麼人物,遇上人多勢眾的天師軍,不吃虧才怪。這是大劉爺另一招借刀殺人的毒計。你說吧!大劉爺是甚麼一副德行呢?”
劉裕點頭道:“你看得很透徹。幸好有朱大將軍作琰爺的輔將,可以起一定的作用。”
魏泳之嗤之以鼻道:“當年淝水之戰,早領教過謝琰的作風,從來都是一意孤行,忠言逆耳。除了玄帥,誰的話他聽得入耳?比起玄帥,謝琰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朱序又如何?更不見有何了得之處,否則便不用被苻堅活捉去了。”
劉裕聽得心中一呆,他對朱序當然很有好感,自然而然地對他其它各方面的能力都看高一線。此刻被魏泳之赤裸裸地揭露真相,心中湧起古怪的感覺,醒悟到感情和理智,在冷酷無情的戰場上,必須分開來,不可以讓感情用事,那對人對己都是災難。
魏永之嘆道:“唯一能助琰爺保持淝水之戰聲威的,只有小劉爺你一人,而他竟把你驅逐離府,對他還可以抱著甚麼希望呢?”
劉裕道:“不論統領有甚麼借刀殺人之心,他總不能袖手旁觀,任由琰爺獨力去應付天師軍吧?統領有甚麼打算?”
魏泳之道:“根據擬定的計劃,北府兵分兩路攻打天師軍,琰爺率兵三萬,渡過太湖直撲會稽;統領則率兵五萬,從海路先攻海鹽,與會稽遙相呼應,再直搗天師軍的大本營翁州,以瓦解天師軍的鬥志。”
劉裕點頭道:“這個作戰計劃,表面上聽來不錯。天師軍的缺點是擴充套件太速,以致兵力分散,只要我們集中兵力猛攻他們一兩個據點,應可辦得到的。”
魏泳之嘆道:“問題是對方的主帥徐道覆乃出色的兵法家,觀乎他兩奪會稽,便知他擅用謀略。現在北府兵的將領裡,不把你計算在內,統領外便要數孫爺。統領如有平亂之心,便應以孫爺輔助刺史大人,如此兩支部隊才可生出互相呼應的效果。但你看孫爺因與你的關係受到牽連,被投閒置散留在廣陵,可知統領的真正心意。”
接著又破口罵道:“換了我是徐道覆,也知避強取弱的道理,集中兵力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擊破琰爺的部隊。他奶奶的,那時還有甚麼好打?我們北府兵會像個跌斷了一條腿子的人,能安返廣陵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劉裕從魏泳之處明白到現時軍中瀰漫著不滿的情緒,將士對劉牢之失望,更看不起不懂兵法只懂清議的謝琰。如此士氣低落,正是戰敗的先兆。
這種形勢對他有利也有弊,弊處當然是士無鬥志,人心不齊。好處卻是令北府兵的中下層將士更把希望寄託在他劉裕身上。
魏泳之大發牢騷道:“他孃的!美其名則是互相呼應,事實上卻是各自孤軍深入敵境,在這種情況下,作統帥的-個錯誤決定會令全軍陷於萬劫不覆之地。琰爺懂甚麼呢?他根本不把天師軍放在眼內,凡輕敵者必急於求勝,犯正兵家大忌。可憐劉毅那小子還以為鴻鵠將至,可以在戰場上大顯身手,蓋過你的光芒。不要說我講他的是非,這小子一向大言不慚,有一回我和他喝酒,他竟說‘恨不遇劉邦、項羽,與之爭中原!'。”
劉裕淡淡道:“統領說要把我推薦給琰爺。”
魏泳之呆了一呆,然後失聲道:“甚麼?”
劉裕道:“他只是要我作陪葬品吧!”
魏泳之鬆了一口氣道:“都說你是真命天子,否則怎會這麼巧的,昨夜你才和琰爺決裂。”
劉裕道:“不要抬舉我,我怎有和他決裂的資格,充其量只是被逐出家門的奴才。”
魏泳之籲一口氣,攤手道:“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你怎都不可以看著玄帥花了畢生心血建立的北府勁旅,就這敗在劉牢之和謝琰手上。”
只看他直呼兩人之名,可知他對兩人再沒有絲毫敬意。
劉裕嘆道:“除了靜候時機,我們可以有其它辦法嗎?”
魏泳之頹然搖頭。
劉裕心忖自己想當領袖,怎都要有點表現,而不能像魏泳之般一籌莫展。思索片刻,道:“這個時機並非遙不可及,當討賊無功,遠征軍倉皇撤退,而天師軍則揮兵北上,大舉進犯建康,我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