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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駭然大驚。
依燈號紅燈代表有敵人接近,每盞黃燈代表一萬敵人,兩盞綠燈則指示敵人在兩裡之外。
卓狂生臉上血色盡褪,兩唇顫抖的道:「肯定不是姚興的軍隊,他們該尚未渡河,人數也沒有那麼多。」
紅子春呻吟道:「中計哩!姚興的人馬正掉頭回來。」
在穎水對岸上游處,升起紅燈,紅燈旁尚有一盞黃燈和三盞綠燈,顯示姚興的部隊正掉頭回來,在三里之外。
以所知之數計算,敵人總兵力在六萬之間,將從四面八方攻打邊荒集。而最要命的是,他們最精銳的一支部隊,已隨燕飛等南下進行追截竺法慶的行動。
慕容戰痛苦的道:「我們中計了,還不知漏子出在甚麼地方。這支突然沿穎水西岸而來的敵人,肯定是慕容垂的人。我們現在要選擇的究竟是力戰而亡,還是立即逃亡。」
卓狂生道:「還來得及嗎?」
姬別頹然道:「逃得一個算一個,總好過被人屠殺。」
慕容戰道:「時間無多,唯一方法是趁姚興未至,立即連舟成橋,逃往對岸去。」
紅子春道:「又或沿穎水西岸南逃,那是尚未被敵人封鎖的缺口。」
卓狂生臉色蒼白如死人,倏地喝道:「撞鐘四十九響。」
「當!當!當!」
鐘聲響徹邊荒集,代表著荒人的屈辱和徹底的失敗。
前方兩崖高起,正是在此河段上,大江幫前幫主江海流慘中埋伏,受創至死。
燕飛忽然劇震一下,容色轉白。
眾人發覺有異,目光往他投去。
劉裕心知不妙,忙道:「發生甚麼事?」
燕飛懸在胸口的心佩變得冰寒如水,再沒有絲毫溫暖。
這是沒有可能的。
變化是突然而來,一下子便從溫熱轉為冰冷,就像有人把天地佩和心佩的聯絡切斷。
燕飛一直利用心佩能感應天地佩的異能,默然感受著心佩熱力上的變化,從而掌握竺法慶的位置。
心佩的全無反應,等於竺法慶忽然消失了,他再不曉得竺法慶的去向。
唯一最可怕的可能性,是竺法慶以他的魔功把天地佩封鎖起來,斬斷玉佩間的聯絡。
更令他方寸大亂的,是他已知中了竺法慶的詭計。
竺法慶早從奉善處知曉天地佩和心佩的一切,所以他亦從天地佩的變化,曉得持心佩者正在集內,且正憑心佩搜尋他的行藏。
當燕飛偷入興泰隆布行,竊聽他和尼惠暉的對話,他便故意透露真假混雜的情報,令燕飛得到錯誤的敵情。竺法慶還故意扮出色迷迷的樣子,開口閉口都與男女色慾有關,令燕飛低估他,誤以為他的智計及不上尼惠暉。
竺法慶最狠毒和高明的一著,是故意引他們來圍攻,拼著犧牲手下,也要弄清楚誰是持佩者,又可令荒人深信不疑偷聽的情報的真確性,更因此而錯估敵勢。
現在,竺法慶當然由天地佩感應到,心佩是在他燕飛身上,偏於此時截斷玉佩的感應,等於向他發出警告。
為何於此時刻發警告呢?當這個想法出現在他腦海內,燕飛已曉得這場與竺法慶的正面對撼裡,他已輸個一敗塗地,至乎永不能翻身。
燕飛振臂大喝道:「立即掉頭,前面有埋伏!」
劉裕、屠奉三、拓跋儀、宋悲風、江文清等人人色變,完全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事。
船隊正進入河灣,水流特別湍急,縱然以雙頭船的靈活,仍難以掉頭。
劉裕駭然道:「怎麼一回事?」
燕飛「鏘」的一聲拔出蝶戀花,慘然道:「我中了竺法慶的計,他在興泰隆布行和尼惠暉說的話,全是故意說出來騙我們的,我們須立即趕回邊荒集去。」
江文清嬌呼道:「掉頭!」
「當!當!當!」
傳信兵敲響銅鑼,向其它各船發出掉頭的命令。
河道倏然轉直,首先入目是前方河道的幢幢船影,還未看清楚屬何方的戰船,兩岸喊殺聲震天,以百計的投石機和過千的敵人箭手,彈起以百計的石頭和射出以千計的火箭,驟雨般向他們灑來。
船身破碎起火,完全沒有還擊之力。
屠奉三見勢不妙,狂喝道:「棄船逃生!」
在午後的陽光裡,劉裕在一道小溪邊洗擦身上的血汙和傷口。
到現在他仍未弄清楚發生了甚麼事。可以肯定的是邊荒集已一敗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