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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吸血夜蝠,一對眼睛閃著鬼火般的可怕綠焰,頗示對方的內功別走蹊徑,詭異無倫。
人未至,強大的氣勁已壓體而來,左右十多名親兵在猝不及防下兵器尚未拔出,刺客已兩手箕張,分向胡彬和劉裕的天靈蓋抓下來。
在柴火的焰端上,肉汁從野狼被燒烤的腿上滴下,弄得火焰明滅不定,劈啪作響。
晝夜不停急趕兩天路後,燕飛已遠離邊荒集,必須歇下來好好休息,醫飽餓肚。穎水在離他半里許處流過,河水另一邊就是邊荒集與穎口間一座無人廢墟汝陰。雖然他仍不知如何面見謝玄,但他一向灑脫,煩惱的事留待到壽陽再想辦法解決,眼前最迫切的事,莫過於享受他打獵得來的美食。
若有一壼雪澗香就更理想。
穎水平靜得異乎尋常,不見舟船,卻充滿暴風雨來臨前的沉重壓迫感。
天上明月當空,令人很難聯想到兩天前那場暴風雨。
燕飛拔出匕首,割下一片狼肉放進口裡品嚐,吃得津津有味,又自得其樂。他已近一年沒有過流浪的荒野生活,忽然間頗有重拾舊趣的感覺。若沒有戰爭,是多麼快意的一回事;他愛幹甚麼就幹甚麼,單是懷內從高彥得來的金子,已足夠他懶閒上數年,只可惜現實正朝其相反的方向進行。
不由又想起與拓跋圭分手前的一番話,拓跋圭自認對當今形勢瞭如指掌,但對南人的認識實有不足之處,因為拓跋圭不像他般曾在南方逗留過一段長時間,對烏衣豪門更是缺乏深入的瞭解。
以王、謝為代表的烏衣豪門,本是北方中朝的衣冠翹楚,南渡後成為僑姓士族,在九品中正選官用人的制度保護下,在南晉這片殘山剩水中安定下來,形成源遠流長的豪貴家族,其子弟憑藉世資,塵尾風流,坐取公卿,維持家族的勢力,令他們傲視寒人庶族,至乎依靠軍功冒起的新貴。甚至貴為皇帝如司馬曜者,可以把寒人封官賜爵,卻無法封他們為士族,因為那是世世代代的傳承,不是一道聖旨可以改變的。
對世家大族來說,誰做皇帝沒有問題,至緊要是儲存家族的優越地位,沒有傷感或可惜的問題。他們關心的是家族的延展,非是朝廷的興衰,故處理國事可以飄逸灑脫,家族傳承卻絲毫不可以含糊。所以說,在兩晉的世家子弟中,要找忠臣難比登天,孝子卻隨手拈得,正是高門大閥的制度下形成的怪異情況。
即使是兩晉的頭號士族王、謝兩家,其家風亦不盡相同,王家較重儒學,謝家子弟則高蹈出塵,任情背禮,崇尚老莊玄學,使其士族形成一個與晉室王族相輔相乘,但又超出其外的政治利益團體,演變為壓抑本地豪門和寒門新貴的保守力量。這種情況,即使位高權重如謝安、王坦之等輩亦無法改變過來,晉室更是無能為力,當矛盾愈演愈烈,必定會出大亂子,所以南晉或非止於苻堅之手,不過他的好日子確是屈指可數,只不知此人是來自北方,又或是本地冒起的亂世之雄。
想到這裡,忽然生出警覺。
燕飛依然好整以暇的切割著香噴噴的狼腿肉,從容自若道:“出來吧!朋友!”
第六 章黃天大法
在北府諸將中,胡彬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雖比不上劉牢之、何謙、孫無終三人,卻在葛侃、高衡、劉軌和田濟等人之上。在敵爪離頭頂尚有有四尺許之際,他已閃電般迅疾的掣出佩劍,毫不停滯地往上畫去,同時坐馬蹲身,在反應上攻守兼備,可說是無懈可擊。
豈料對方竟臨時變招,改抓為拂,袍袖忽然拂垂而下,就像手臂忽然延長近三尺,貫滿真氣的長袖重重抽擊劍身,可怕的驚人氣勁隨劍侵體而來,胡杉早被震裂的虎口再不堪摧殘,不但半邊身痠麻疼痛,長劍更脫手飛往遠方河面,如此一個照面使兵器脫手,他還是首次遇上。
他正驚駭欲絕之時,驀地見到對方的赤腳正朝自己面門踢來,避之已是不及,暗叫我命休矣。
附近親衛蜂擁撲來救護,均已遲了一線。
“蓬”!
動氣交擊的爆響,在胡彬耳旁響起來,他感到另一邊的劉裕往後挫退,差點取他一命的敵腳亦迅速遠離,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從來襲者退走的方向傳回來道:“算你胡彬命大!”
親兵搶到胡彬四周,把他團團保護,人人一副驚魂甫定的駭然神態。
胡彬勉強站直身體,往劉裕瞧去,見這年輕小將正還刀入鞘,神情仍是那麼冷靜,凝望刺客消失的岸旁暗黑處。忍不住讚道:“小兄弟了得,全賴你一刀退敵,此事我撤報上參軍大人。”
劉裕道:“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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