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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前伸的“箕坐”和垂腳高坐均被視為不敬的忌諱行為。到漢末以後,胡漢雜處,垂腳高坐椅子的“胡坐”又或“箕坐”,已在漢人間廣為傳播,形成高足形床、椅、凳的居室新文化。不過在世家大族裡,“胡坐”仍被視為不敬和沒有文化修養。
謝安大有深意地微微淺笑,把黑子落在盤上,吃去謝玄辛苦經營力求圖出生天的一條大龍,盤上一角立被黑子盡佔其地。
謝玄俯首稱臣道:“我輸哩!”
謝安油然道:“自你通曉棋道,五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贏你,可見爭勝之道,在乎一心,玄侄因心煩意亂,無法專注,故有此敗。若在戰場之上,你仍是如此心浮氣躁,那即使苻堅兵法戰略,均遠遜於你,玄侄你仍難逃一敗。”
謝玄苦笑道:“如非苻堅兵力十倍於我,小侄怎會心浮意亂?”
謝安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走開去,直至抵達東窗,凝望外面園林美景,搖頭道:“非也非也!玄侄你正因心緒不寧,致看不通苻堅的弱點,他今次傾師南來,不但失天時,更失地利,且缺人和,而最後一失,更是他敗亡的要素。只要我們能擅加利用,可令他大秦土崩瓦解,而我大晉則有望恢復中土。”
謝玄一動不動,雙目精芒電閃,盯著乃叔倜儻瀟灑的背影,沉聲道:“請二叔指點。”
謝安從容道:“我大晉今年得歲,風調雨順,農業豐收;他苻堅於北方連年征戰,沃野化為焦土,生產荒廢,剛統一北方,陣腳未穩,在時機未成熟下大舉用兵。此為失時。”
接著悠然轉身,微笑道:“苻堅勞師遠征,橫越邊荒,被河流重重阻隔,我則得長江之險,隔斷南北,此為失地。”
接著舉步往謝玄走過去,重新坐下,欣然道:“苻堅之所以能得北方天下,皆因施行‘和戎’之政,對各族降臣降將兼收幷蓄,此為其成功之因,亦種下養虎為患之果。其軍雖號稱百萬之眾,卻是東拼西湊,又或強徵而來,戰鬥力似強實弱。我深信像朱序之輩,是身在秦軍心向我大晉。說到底我大晉仍為中原正統,雖偏安江左,卻沒有大錯失。今次外敵來犯,大家同坐一條船,便不得不團結一致,共禦外侮。至於苻堅麾下諸將,各擁本族重兵,慕容垂、姚萇等均為桀驁不馴之輩,怎肯甘為別人臣下?這是不得人和,我得而彼失。所以只要玄侄針對此點,施行分化離間之策,不但可盡悉對手佈置虛實,還可謀定後動,一舉擊破氐秦,去我北方大患。”
謝玄雙目神光四射,點頭道:“玄侄受教,那我們是否應和他正面對決?”
謝安唇角逸出一絲笑意,淡然道:“你是前線的大將,對戰事遠比我出色當行,一切由你全權作主。名義上以你三叔謝石為帥,事實上所有具體作戰事宜,均由你指揮。此戰宜速不宜緩,若讓苻堅兵臨大江,站穩陣腳,因為兵力懸殊,我大晉朝廷又長居安逸,更有小人如司馬道子者乘機搞風搞雨,必不戰而潰。去吧!大晉的存亡,將繫於你一念之間,別忘記剛才一局你是如何輸的。”
謝玄挺立而起,恭恭敬敬向謝安一揖到地,正容道:“小玄受教。”
謝安仍安坐不動,雙目射出令人複雜難明的神色,輕籲一口氣道:“此戰若勝,我謝家的聲望地位將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此正為我一直避免發生的事,我們在烏衣巷中飲酒清談,賦詩作文,充滿親情之愛,平靜而又詩酒風流的生活,勢將一去不返。好好照顧琰兒,讓他多點歷練的機會。”
謝玄點頭道:“小玄明白。”默默退出軒外。陽光從東窗濺進來,謝安像溶入軒內優美寧逸的環境裡,沒有人可從他的神態察覺到關係漢族存亡的大戰,正像龍捲風暴般從北方捲旋而至。
謝玄踏出書軒,與謝石等候於軒外的謝琰連忙搶到謝玄身旁,沉聲問道:“爹有甚麼話說?”
謝玄探手抓著深得謝家俊秀血緣的堂弟厚闊的肩膀,忽然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柔聲道:“讓我們遊山玩水去吧!”
即使以燕飛名震邊荒的劍法,仍不敢正面擋格從精於騎射的匈奴戰士手中強弓射來的二十多枝勁箭。
燕飛哈哈一笑,倏地右移,避過第一輪箭雨,肩膊往第一樓對面一個鋪子上鎖的木門硬撞過去,動作若行雲流水,瀟灑好看。
得知沮渠蒙遜秘密潛入邊荒集,他再不用逞匹夫之勇,卻仍可牽制四幫聯軍,使他們難以追擊逃難的漢人和漢幫。因為沮渠蒙遜絕不會容許一個可能刺殺苻堅的高手暗藏集內某處,縱然刺殺不成功,沮渠蒙遜肯定難免罪責,所以他只須時現時隱,便會變成沮渠蒙必欲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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