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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色氤氳裡,她終於看清了他。追尋千年,他依然墨黑的眼瞳是夜的深沉,削瘦堅毅,時而戾酷絕情時而豔治到令人不敢逼視的臉。
拓跋嗣……拓跋嗣,她在夢中笑得如夜鶯般悽傷,這就是因果麼?前一世我輸了,所以……這一世,先遇到的不是你;所以……這一世,我最愛的不是你。
原來沒有輸贏,千世的輪迴裡我們兩敗俱傷。
“珞珞……珞珞……醒醒……”拓跋嗣輕輕搖晃懷中的人兒,“夢魘了麼?不要怕,珞珞……醒醒。”她的淚象缺堤的河水,無法止歇,蒼白而慌亂,夾雜著喑啞的笑聲。
倏然驚醒……
她瞪大眼睛迷離注視著他,他放鬆了焦急的神色,換上一副戲謔的表情,“珞珞,你夢到打戰了麼?一直喊著‘撤’,想要撤去哪?”他纖長的指還在她臉頰上撫摩,抹去殘留的淚跡。
山洞裡,那老先生早已不知去向,“緣起緣滅世事無常,種了因必有果,一切惟心之念。”他給了她一個夢。
恆河岸上老和尚的話倏間清晰縈繞在腦海,“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嗣……”她的手驀地摟上他的脖子,臉頰緊貼著他的耳畔。他的耳竟然紅得發熱,珞珞……珞珞從未對他有過這般親暱的舉動……
“嗣,等回了平城,我們成親吧。”她在他耳邊輕語,那一刻,他竟懷疑做夢的是不是自己?
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待我降服那北國的惡狼,我們回去大婚。”將她緊擁入懷,深深地嵌入心底缺失的那一方空洞。
她發現他身上有櫻花的淡香,一如前世。
澈……是不是我們這一世幸福相守,不讓仇恨衍生,就能消弭千年的劫難?老和尚的箴言是不
是這個意思?
一夜的風雪停了,賀蘭容頡站立在山洞外,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他從容拍了拍有些褶皺的外袍,既便再從容,也無法掩飾眉梢一閃而過的冷嘲,嘲笑自己故作鎮定。
他和皇上從小一塊長大,他們都沒有更多的玩伴,他的姑母是皇后,他的父親是一品公,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鮮卑後裔最耀眼的星。可是,嗣是太子,長大後總是在各方利益的權衡下漸漸疏離。
嗣的光芒越來越亮,甚至連先帝也曾在他的咄咄氣勢下黯淡失色。賀蘭容頡並不妒忌,同是鮮卑男兒,他欣賞他的果敢率性,欣賞他妄意而為,與這樣的男兒並肩作戰是人生一快事。
可是現在他的天平傾斜了,他羨慕他能用那樣睥睨天下的氣勢去守護深愛的女子,而那個女子有著足以匹配他的光芒。在看到她的一霎那,自己死寂的心竟然鮮活的跳動了。
賀蘭容頡不能理解這樣的情感跳躍,他有過極其放蕩的少年荒唐時光,他看遍形形色色的女人,任何的絕色已經難以攪亂他的心,可是他偏偏沉淪了,只是一眼,他就莫名其妙的沉淪了。
續緣北風城(五)
這一程行走了十餘日,途經朔州、沃野鎮、敦煌鎮、焉耆、最後到達了北涼伊吾戊。拓跋嗣在沿邊各鎮軍事要點佈防排陣,對柔然可汗庭形成了一個三面包抄的形式。
魏史上,遷都平城不久,柔然的崛起成為北魏進取中原的後顧之憂。而北魏的強盛又是柔然南進的阻礙。為了集中力量對付北魏,柔然和西北五國龜茲、疏勒、于闐、焉耆、北涼等結成抗魏同盟。如今北魏滅焉耆、大敗北涼,勢必趁勢對柔然主力軍展開追擊,進一步削弱柔然軍力。
柔然大將鐵其那統帥主力騎兵以“風馳鳥赴,倏來忽往”揚名,形成一支威震漠北的強大力量。其在漠北草原神出鬼沒,北魏主力輕騎兵多次進擊圍堵均是被其脫逃,倏又奇襲重創魏邊境守軍。著實令眾將頭痛不已。
自從來到北涼邊鎮伊吾戊後,拓跋嗣日夜與眾將於鎮外軍營閉門商討戰略。寶珞作為皇帝隨身“侍衛”,閒來無事帶著“墨魚”前往郊外的草原溜馬。
“墨魚”便是拓跋嗣心愛的烏騎戰馬,在他還是魏太子的時候,西域國所進貢的這匹珍貴寶馬,據說是草原上數十年才會在野馬群中捕獲的僅存一匹烏龍駒後裔。草原上最好的馴馬師也征服不了這匹彪悍的烏龍駒,於是裝上鐵籠子運來了魏都。尚是幼齡的烏龍駒愣是把躍躍欲試的武將、馴師摔得灰頭土臉,只有太子拓跋嗣耗了一日一夜制服了這匹悍馬,倏跟隨征戰沙場,去如風、來如電,多次帶著主人脫離險境,相伴多年。
這烏龍駒幾年來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劣性,幾年前,拓跋嗣帶著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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