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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以往的冬天父親要接奶奶到新房住,奶奶總是把父親訓上一頓,大意是說我還沒到一百歲呢。這樣,平時奶奶總是一個人住在老家的院子裡,老家的院子是六間房,不過都是瓦房,土牆,遇到颳風下雨,父親總是睡不著覺。有一次,奶奶在雨天拿了手電燈打著傘找到我們家,告訴父親老家的房子漏雨,從那以後父親看到下雨天心裡就不安靜。
終於到新家了,母親已經把裡面打掃乾淨,各種生活的必備品一應具全,就只等奶奶來住了,這樣一來,我們全家都算是搬進來了。我把奶奶的包袱接過來,這時候奶奶沒有意見,看你這個小官,奶奶又在說我了。奶奶用手打一下我的肩膀,又捂了嘴吃吃地笑。母親也笑了,看到母親笑了,奶奶更不好意思,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奶奶就是這樣,總愛開玩笑,也許是看到這些孫子很高興。奶奶就挽了袖子要去做飯,母親連忙攔住:娘,叫你來這裡就是讓你休息的,哪能讓你再做飯?奶奶看看我的臉,又看看母親的臉:好,聽領導的。說完話就拿笤帚掃地,其實地面已經很乾淨,是奶奶不願閒著。沒有事情做的奶奶很無聊,我開啟電視,我邊看電視邊講給奶奶聽,奶奶擺擺手:我看不懂,你看,你看。奶奶不看電視,我也沒心思看,就陪奶奶說話。奶奶問我什麼時候上班,我說我休息,不上班。奶奶又問上班累不累,我說不累。與奶奶在一起,我總說不上來有多高興,總覺得奶奶對我最好,我有這樣的想法,說不定其他我的堂哥堂弟也是這樣想的呢,誰知道呢,反正我的感受是這樣。
在老家,三叔還在與奶奶一起過的時候,我上小學,有次母親回孃家,我到奶奶家吃飯。奶奶很高興地給我盛了麵條,我剛要動筷子,三叔的小兒子,那時侯大概有四歲吧,速度極快地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到我碗裡,這極大地影響了我的食慾。奶奶見了,連忙把我的碗接過去,順手就倒掉不讓我吃:我再給你盛。平時一向節儉的奶奶竟然捨得倒掉一碗處理一下就能再吃的飯,這對我觸動很大。在我心裡,奶奶是光明磊落的,我沒發現奶奶有什麼缺點。奶奶就是脾氣不好,那些老街坊提起我奶奶總說這個人不簡單,不過就是脾氣不大好。再仔細問,街坊就笑了,她老和你爺吵架呢。街坊說到這裡總是笑,也是你爺太懶了,不懂得治家,要不是你奶奶,你們家能過上這樣的日子?我的印象裡,爺爺總是到吃飯的時候才回家,回家端了碗就蹲在大門外吃飯,吃過飯又沒了蹤影。爺爺不愛說話,家裡的事也不愛管。不過,在我的印象裡,爺爺也出去做過生意,爺爺年輕時和鎮上的人結伴到陝西賣瓦盆,回來就鬧了笑話。那時我的老奶還在世,一次爺爺天黑了回家,沒來得及向老奶問安,第二天爺爺來看老奶,老奶問他啥時候回來的?爺爺回答說昨晚上回來的,爺爺的陝西話音沒改過來,老奶就聽成了坐碗上回來的,老奶明白其中的原委,罵爺爺出門幾天就忘了本,說你咋不坐鍋上回來?關於爺爺的印象我不是太深刻,回憶起來就只剩下奶奶的身影。好多事情自己在家裡是不太清楚的,只有回了老家,有那些街坊奶奶爺爺們碰到我,問我是誰家的孩子,我報了父親的名字,街坊就點頭,原來是你呀。說著說著就提到我的奶奶,說我奶奶是個能幹人,剛解放當過婦女隊長,那時侯的婦女隊長不象現在閒的很,那時你奶奶帶了全生產隊的婦女去平整土地,修河壩,掙工分,連一些男勞力都不及她。說著說著話頭就又拐到我奶奶的脾氣上來,說我奶奶脾氣不好,老和我爺爺吵架。有人就開玩笑了,說你奶奶還有一點,就是不識字,你奶奶要是上了學,那可真不得了,不當女總理也要當個女省長。說這樣的話完全是開玩笑了,我理解街坊們的心情,奶奶不在老家住了,街坊的老人們沒事做,總愛在街上閒坐閒聊,總是懷念以前的光景,以前的事情回憶起來,也許我奶奶留給他們的印象深,所以才有這樣的說法。不過我從父親嘴裡聽說的情況和街坊們說的差不多,奶奶是童養媳,孃家很窮,十五歲就來我們家。老爺那時持家有方,後來和奶奶,還有我的伯父父親一起,自己動手,將老家的房子全面改造,硬是又重新翻建起了六間瓦房。後來奶奶在生產隊掙工分,夜裡就紡花。這樣過了很多年,把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拉扯大,每個孩子至少都是高中畢業,在這期間,爺爺依然象閒人一樣,可奶奶從沒有怨言。也許和爺爺的吵嘴是逐漸形成的,壞脾氣也是日積月累的結果。所謂壞脾氣,不是奶奶見誰就和誰吵,是外人和她開玩笑,無論開什麼玩笑,奶奶扭頭就走,所以給大家的印象是脾氣壞。奶奶的不喜歡開玩笑到三個媳婦面前也是這樣,還有姑姑,我從未見過姑姑和奶奶說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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