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
買!慣性的去拿信用卡,積安已快了一步,交到小姐手中:“刷這張。”
做什麼?還未及挑起眉來發脾氣,他已低低的道:“請予我這榮幸。”她翻臉不認人:“先生貴姓?”
一句話便撇清成路人。
他不慍不火,接過購物袋,她已自知不敵,默然退守。尾隨著他繼續遊蕩。
再不交一言,直到午餐,他替她點了特大號的香蕉船,她才微啟笑顏:“我早已經不吃冰淇淋了。”
“怕胖?”
“不是。”灌他一碗迷魂湯:“怕想起你。”
他幾乎是開懷大笑,這才重拾嘻笑怒罵,講起當年學校四門外那條街,一條街從頭吃到尾,冬天吃羊肉串,夏天吃香蕉船。那時,她微微豐腴,卻敵不過香蕉船的誘惑,於是吃完了便拖了他陪著消食溜灣兒,在操場上曬月亮。
“你瘦了。”
“對呀,工作壓力大,你們這些奸商,剝削員工的剩餘勞動力不遺餘力,腦滿腸肥那都是你們。”
嘖嘖,還是當年的牙尖嘴利,字字咬金斷玉。
“吃完飯我要回去,舊情人一日遊接近尾聲了。”
他做出大驚失色的樣子:“哎呀,經過這麼美好的一天,你竟沒有破鏡重圓的打算?”
呸呸!
“不學無術,我們的資格不夠叫破鏡重圓。”在中文系出身的她面前玩這種文字遊戲,簡直是班門弄斧。
他微笑:“那應該叫鴛夢重溫?”
她亦微笑:“是新仇舊恨。”
他百思不得其解般問:“就算舊愛成恨,那新仇是什麼?”
她拈著吃冰淇淋的小銀匙微笑:“新仇是你現任女朋友太美,讓我自慚形穢。”
他嗤嗤的笑起來,她一口一口吃著香蕉船。味道濃郁香馥,叫人憶起夏天校門外,坐在小小的涼棚下,認為最幸福的,是面前那隻大大的香蕉船。
回到公寓,天色微黑。盼兮掃了她一眼,淡淡的問:“和舊情人不歡而散?”
哪裡,是握手言歡。
只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天若有情
那是八月,西北風狂虐嘶吼了一夜,那年的第一場雪便肆無忌憚的從天而降。
入冬的第一場雪,我聽到風雪聲,一絲一絲從窗隙間透進來,彷彿吹在耳畔。
雪停了。
天色未明,窗欞上那淡微的白,是清冷的雪光。
阿哲來替我梳頭,一反常態結了細密的髮辮,髮梢墜上金寶與紅色的珊瑚珠子,在沉甸甸的累累瓔珞下抬起眼,看著阿哲。
她一臉的笑,侍女們拿來厚重的皮裘。垂下眼,漠然望著那散發著淡淡腥羶的毛皮,阿哲細心的跪在地上,替我結好衣帶。然後端詳著,微微的笑。侍女們捧著大的銅鏡,裡面的身影陌生。只一瞥,便不肯再看。
滿頭珠翠,狐皮錦裘,小小的一身皆是珠光寶氣,那不是,我。
侍女們引著我,穿過長長的走廊,與長長的甬道。在沉沉的烏木門外停下來,揭起厚厚的氈簾,暖而潮的風撲出來,我遲疑,邁入。
火盆裡炭燃得亮光璀璨,真像阿哲替我結在腰帶上的那塊紅寶石。豹皮錦墊上,七雙眼睛望過來,如星芒箭簇,似想將我萬箭穿心。“呼”的一聲,風聲疾近,最高大的那個身影,已迫近面前。
“你來做什麼?”輕篾的眼神與輕篾的語氣,最最不屑一顧的表情。
錦墊上另一個,已尖聲道:“哥哥!不要和那個雜種說話!”
我瞪著黑的眸,漠然的望著七個咬牙切齒的人。火光裡,我的影,搖搖晃晃,而他們的影,忽短忽長。
七個,最高大那個,已握住腰際的重金鑲寶的刀柄,喝道:“滾出去!”
他們是手足,而我,是異類。
我紋絲未動,而最高大的那個,似忍無可忍,“唰”一聲,刀已出鞘:“不準這樣瞪人,野獸一樣!”
我自知,我的眼大而幽暗,爍著泠泠的光。自幼便聽侍女私下竊竊,說如困獸的眸。
澄如秋水般森冷的刀鋒已迫在眉睫。一絲微涼已逼在頂心。
“住手!”
一驚,新月似的刀鋒一偏,貼著臉畔削過,嗒嗒的落了一地,是發上那串細碎的紅珊瑚。
緩步踱入,他的父,亦是,賜予我生命的人。
他永遠只有冷漠的表情,與冷的眼。但這冷,不僅只對我,亦對著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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