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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仰望一下被烏雲遮蓋的月亮,再轉頭看看寧後變幻多端偽善面龐,一陣痙攣流過心房,只一瞬間,決心已下。
四下看看遠方來往穿梭的宮人,沒有寧後的命令,沒有人敢接近她們二人。
偽裝的張皇神色驟然恢復了平靜、冷淡,甚至還彷彿帶著種輕蔑的譏誚之意。
不理會寧後驚異的目光,緊緊湊到對方面前,以袖遮臉,悠然輕聲道:“娘娘授我如此機密大事,可見對素卿極為信任!素卿也不敢再作隱瞞,有一樁天大的機密,需要告知娘娘!”邊說著,柔軟的手指撫上寧後頸間紫紅色的血痂,憐惜的喃喃著:“娘娘這是被樂美人所傷罷。”
寧後愕然的望著她,心裡覺得說不出的不對勁,來不及細想,微微點頭,恨聲道:“那個賤人瘋了!”
素卿嗤笑了一聲,飄渺的聲音像是遊蕩在黑夜的魂靈,嘴唇貼近寧後的耳畔:“她不是瘋了,只是中了毒。”
寧後周身一僵,只聽對方的聲音繼續淺淡而清晰的飄入耳中:“樂美人的身上,早種了最為陰險的體毒,她整個人,每一寸肌膚,都已經被毒汁浸染腐蝕。若是男子與之交和,慢慢就會耗盡元氣,體弱致死。任是華佗再世,也只會認定是正常的病逝而已,就像咱們聖上如今這樣。”
乜了眼對方驚恐的臉色,話音一拖,陡然再低了幾分:“像是娘娘這種情況,直接被其體膚刺破,汙染了血液,就更加險惡。三日內必然因心疾猝死,而太醫,只會診斷為心悸怔忡的死因呢。”
寧後只覺得有炸藥在自己身邊猛然爆炸!頭腦間一陣嗡嗡作響,臉色死白,身體劇烈顫抖著,幾乎站立不住。
素卿連忙上前下死力氣扶住了她,遠遠向四周打量一番,別無宮人疑惑,這才暗自鬆了口氣。生怕對方不信,惡意的加重語氣,在寧後的心上再猛刺一刀:“娘娘是否覺得前所未有的心慌紊亂,目眩眼花,口舌苦澀無比?呼吸之間隱隱有股刺痛難舒?”
她突然自顧自輕聲笑了,笑聲甜美,如春天的花蜜,字字道:“今天就是第三天,娘娘的最後期限。”
癱軟的靠在她身上的寧後頓時覺得胸肋間一陣劇痛,滿頭冷汗涔涔而落,呼吸漸漸困難,心臟的負荷似乎越來越重,想要高呼,卻只能發出微弱而艱難的喘息!全身都己因痛苦和恐懼而顫抖。她的臉轉眼被憋得青紫,眸光中充滿了恐懼,憤恨,和疑惑。顫抖的嘴唇囁囁,勉強發出聲響:“你胡說,你怎麼知道……你,你到底是誰……”
容素卿再次輕輕笑了,那是地獄中才能捉到的笑聲:“樂美人是我的師姐,我又怎會不知道呢?”她的語音越來越甜美無辜,緩緩地,一字一字道:“不光娘娘和聖上中了毒,就是您心心念唸的寶貝兒子,也被我下了毒呢,此刻只怕業已毒發!如此甚好,黃泉路上,你們母子做伴,也免得寂寞。”
這最後一句話,終於把寧後最後的意志擊垮,心靈上的無限絕望恐懼,把肉體的痛苦百倍放大,青紫的臉上浮現出死色。世上的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只能聽到自己怦怦的,狂亂的心跳。
心臟終於不堪重負,整個人直直向後仰去……
素卿被她的力量所帶,兩個人一併跌倒在冰涼的漢白玉地面上……
寧後的的臉瞬間僵硬如石……
燈光影綽,有宮人慌亂的向她們跑來……
熙熙攘攘的喧譁頓時四起……
素卿仰面躺在地上,蒼白的面容單調而玲淡:寧後雖然中了煙籮的毒,造成心悸之症,但只要沒有引子猝發病根,避免情緒激烈變化,並不會有生命危險。然而她正是抓住了每個人都會有的,貪生怕死,牽掛兒子這一弱點,編出了三日必死,藍澈中毒的這篇話恐嚇,狠狠的下了記狠藥加以刺激。導致寧後這樣精明的人,在情急慌亂之下,居然未辯真偽,猝發心疾!
寧後啊寧後,可笑你這一生,機關算盡,反如此輕易就送了卿卿性命!
機關算盡,自命難測,空留後人,聊作笑談!
唇邊勾起無聲的媚笑:兵行險招,這次雖然是臨時起意,極為冒險,到底是成了呢……
孽債
北國邊陲的山城。
這座極小的城鎮隱匿在重重遠山外,遠在距離京都千里之外。
鄉間土路上漸漸傳來一陣急遽的蹄聲,從蹄聲可以判斷得出,一定是有人因著急事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馬蹄捲起昏暗的沙塵,黃沙蔽日中,馬上風塵僕僕的少年郎,驟然勒住韁繩。
路邊正站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