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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渺渺,正飄著稀有名貴的麝腦香。寧後身著杏黃色撒花襖,只家常披了件石青灰鼠披風,粉黛不施,懶懶倚在鋪設著秋香色金線蟒褥子的炕塌上。塌下站著一個粉衣宮娥,手中捧著鎏金添漆茶盤,盤內是一盅燕窩燉品。
隨著一聲“三殿下駕到!”的稟報,只聽一路靴子響,一個華服寶冠的俊俏男子大步掀簾子進來。
嬉笑著請了個安,一個面容清秀的宮娥忙上前伺候他脫了大毛風耄,藍澈壓低聲音與她調笑了兩句,才自顧自坐到炕塌之上。
寧後見他來了,臉上頓時有了幾分喜色,使眼色示意宮娥先將自己那盅燉品與他奉上。
藍澈連忙接過來,一雙桃花眼在寧後臉上飛快的流轉了一番,含笑道:“兒臣朝事繁忙,好幾日未親來給母后請安,母后這一向可好?”
寧後聞言臉色一黯,伸手攏了攏鬢角,一副意味闌珊的樣子,淡淡道:“卻也沒有什麼好不好的,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藍澈便懶洋洋的倚在銀紅織錦靠背上,眼波轉來轉去,在他母親面上打轉。聽到如此回答,突然笑道:“兒臣聽宮人說,父皇好久沒有來儲鳳鸞了,難怪母后寂寞。”
寧後幽幽瞧了他一眼,鼻子裡冷哼了聲,恨聲說道:“還不是樂美人那小妖精,也不知道施了什麼狐媚手段,把你父皇迷得琴葷八素,連著一個月天天留宿在她那裡。這把年紀的人了,也不知道保重自個的身體。”略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冷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之際,有人纏綿著聖上也是好事,倒是幫了咱們的忙。是以本宮一直放任她不管,先教她得意這陣子再說!”
藍澈倒被這話觸動了前情,滿臉嚮往的怔了半日,才隨手將瓷盅放到梅花洋漆小茶几上,邪邪的笑了:“若說起父皇這位樂美人,還真是個豔冶妖嬈的尤物呢,也難怪父皇日夜離不開。”
寧後聽了滿心不舒服,轉頭看到他那副如痴如醉的神色,越發不悅。驀然想起了先前的一幢事由,不由得坐起身來,揮手屏退左右,雙眉緊皺,滿臉嚴肅。望向藍澈的眼睛裡也有了幾分厲色:“澈兒,我且問你,元日那晚,宴席過半時,你和容家那小丫頭一同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藍澈聞言不由噗嗤一笑,依然倦怠的躺在榻上,聲音中滿是不在意的輕巧:“母后生我養我這麼多年,豈會不知道孩兒的脾氣,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寧後聽了不覺又氣又急,銀牙緊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伸手在小几上重重拍了一下,震得茶水都濺在藍澈緋色的綾羅衣服上。指著他恨聲說:“你素日裡無法無天,和那些臣女宮娥們胡鬧,我只說是少年性情,再過幾年自然就改了。於是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管你。可是如今你連容素軒的妹子都禍害,簡直是色迷心竅,不知道天高地厚!”
藍澈萬萬想不到會受這樣一頓數落,心裡十分不服,愕了半晌,一骨碌坐起身來,訥訥回嘴:“今時不同往日,公主都許配給了我,說明兒臣即將登上太子之位,這整個天下都是咱們母子兩人的。想要怎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母后又何必總是顧忌拉攏那姓容的小子,看他的眼色高低行事,好像他真的能翻起什麼風浪一樣!”
寧後聽到他的任性之語,越來越惱怒,索性狠狠戳了戳他的額頭,厲聲罵道:“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知輕重的混小子!你一日沒有冊封,就有一日的風險!依你父皇的心機,我和他二十幾年的夫妻,不到最後時分,也揣摩不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如今我們依然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半分馬虎不得!你倒好,在這緊要關頭,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容素軒!他這幾年在朝中勢力龐大,若是一怒之下投奔了那個小孽種,我看你怎麼收拾才好!”
藍澈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為了給自己寬心,口中卻依然嘴硬:“那小孽種是奴隸的崽子,父皇怎麼會容許他……”
話未說完,就被冷冷打斷,寧後已然怒極反笑:“你只看到他整日不言語,一副不爭不搶,很有自知之明的樣子,卻不知道正是這樣的人最為陰險可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準叫你毫無招架之力!俗語說咬人的狗不叫,正是這個道理!”犀利的凝注藍澈的臉,她得聲音越來越尖銳:“你以為這次侵略北國是他吃飽了撐的,這不過是向你父皇展示他的本事罷了!立此大功你父皇心中怎會不喜?自然越來越看重他。你這渾小子卻如此不識時務,非要挑這個時機和容素軒翻
臉,萬一他們兩個人勾搭到一起,狼狽為奸,我看就快沒有我們娘倆的活路了!”
語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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