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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素軒笑得不以為然,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隨便,輕鬆的望著她的張皇表情,淡淡反問道:“卿兒認為若是我犯到他的手中,他又待怎樣?”
容素卿但覺手足冰冷,抓住他的手握得更緊。
素軒見狀嫣然一笑,上前輕輕將她擁進懷中,語聲突又變得十分溫柔,一字字緩緩問:“我只問你,若我和他只能活一個,你希望是誰?”
素卿雙拳緊握,身子驟然一震,突然機伶伶打了個寒噤,天地間頃刻如此蕭索,正像是什麼不祥的預兆。
真的最終要做出選擇麼?她的胸膛起伏,似乎有些喘息,突然間閉起了雙目,面上逐漸泛起的笑容也似乎有些古怪。
亂局
是夜,同德殿。
雖然是陰黑的夜晚,滿掛的宮燈,珍貴的夜明珠,鎦金的牆壁,將整座宮殿映襯得如白晝一般,遠望猶如神話中的瓊宮仙闕。金碧輝煌,美輪美奐。
壽筵盛設,其繁華熱鬧,富麗堂皇,無不奢侈的標榜著,這是一個遠離煩憂的太平盛世。
然而在素卿眼中,雕樑畫棟得門庭下暗藏著刻骨噬心的怨毒,高大宏偉的宮殿裡,無處不是狠辣決絕的算計。
命運像魔鬼一般,遠遠的藏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窺探,它在冷笑的看盡世人無窮無盡的慾望。
一切都是多麼虛假的繁華。
等待許久,聖上終於在前呼後擁中入宴,素卿放眼望去,幾乎都已經認不出來。聖上本來就瘦,如今越發瘦得離譜,彷彿整個人,是一張單薄的皮包裹住一具骨架,面若金紙的臉上,兩隻眼睛顯出混沌的灰色,眼神說不出的無神恍惚。深陷的眼窩底下,兩抹青暈極為顯眼,就連那乾枯的嘴唇,也發出晦暗的紫黑色。此刻他的腳步蹣跚,似乎行走都有些不便,需要有太監隨時攙扶。
素卿看到聖上的異常模樣,忽然心底一動,面色立變,情不自禁地抬眼更仔細的端詳了一番,暗自揣摩不提。
正在此時,韶樂奏起,身著杏子紅華麗鳳袍,頭戴璀璨金冠的寧皇后,款款起身,率領下眾人向聖上行禮,再也不似去年以嬪妃的身份代行其職,而是名正言順的行使著身為後宮之主的責任,那張端凝和善的臉上,顯露出掩不住的春風得意,志得意滿。
一個容姿平平的女子,家世也不甚顯赫,幾十年來忍辱負重,嚐盡難以想象的心痠痛楚,憑一己之力,排除重重艱難阻礙,最終坐上皇后的寶座,她確實有資格得意。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也隨著眾人的腳步,出現在素卿的視線。只見她身穿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裙襖,周身繡滿了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鑲滿真珠,高挽得髮髻上插滿珠翠,整個人恰如一枝迎風招展的桃花,十分嬌豔。緋紅的臉上雙眉彎彎,一雙晶亮的眼睛含笑含俏,媚意盪漾,妖嬈逼人。正是池冰谷中的故人煙蘿。現在卻應該稱之為樂美人才是。
似乎是察覺到了素卿的目光,她轉過頭來不易察覺的嫵媚一笑,笑容不知怎的,竟有些詭異的邪惡的感覺。
素卿見狀只淡淡笑著回應,卻覺得她的身上似乎有個地方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正失神間,丹陛大樂奏起。禮畢,樂止。眾人各自入座。
素卿這才回過神來,隨素軒一起,端正的坐到宴桌後。
高高坐在鎦金御龍大宴桌後的聖上撐著虛弱的身體,撕心裂肺般咳嗽了一陣子,這才勉強用低啞的聲音按慣例置了一番祝詞。有氣無力地語聲漸漸微弱,遠遠的根本聽不清楚。太監只好將他的話語又照本宣科重複一遍。
聖上才說了這幾句話,滿頭大汗竟涔涔而落。身邊的寧皇后見狀,連忙親自將參茶奉上。聖上顫抖著接過來,只喝了一口,忽然劇烈的大咳起來,一半湯水從口中噴出,一半湯水從鼻中噴出,明黃的龍袍前襟上頓時洇溼一大片,狼狽不堪。
寧皇后止住迎上前來的太監宮娥,賢惠的親自取出錦帕給聖上仔細擦拭,又連連替他揉著後背。
折騰了好一陣子,聖上的氣息才略平定了些。
寧皇后這才舒了一口氣,眼波一轉,投向堂下斂容肅穆的眾人。端莊含笑道:“聖上為國為民,日益操勞,導致龍體微有小吉,今晚適逢元日佳節,本宮就與眾卿一起,恭祝聖上聖體安泰,萬福無疆,乃是我南國之幸也!”
眾人連忙呼應著,皆各自跪倒。
寧皇后也下堂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聖上憔悴的臉上只勉強顯出輕淺的微笑,略微招手命眾人起身。
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