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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眨眨眼睛,笑容有點怪異:“若是有一天,你被傷害的千瘡百孔,不再留戀。便可以到這些地方留下訊息,我自然會來。”
素卿的心如同被烙鐵烙了一下,熟悉的痙攣感覺重新侵襲,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木木的站在原地。
那允遠哲復又嘆了口氣,轉而飛身上馬,馬在奔騰,黃沙再次鋪天蓋地的揚起,隨之而來的是他桀驁不羈的朗朗笑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卿卿,我們終將再會。”
旖旎
陰白色的晨霧,漸漸瀰漫了這悽洌的大漠,清晨將臨,漫漫的長夜,竟已在殘忍的殺戮中過去。
秋風呼嘯著,帥旗肆意招展,天地間的殺機卻更重了。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駐紮大漠北國的兵士果然在毫無準備的驚恐中迎來了致命的突襲,還未弄清怎麼回事,便紛紛猝然倒地,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幕,是敵軍嗜血猙獰的面孔。
可憐盧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家中的親人還在日夜殷切期盼團聚,而這些健壯的年輕人卻永遠也回不去了……
這就是殘酷的戰爭……
帝王一怒指邊關,多少英魂妄凝冤!
按照部署圖上的薄弱環節擊破,南軍甚至都沒有遭受幾次像樣的還擊。
南軍帥營的燈火徹夜未滅。
前線士卒進營回報:“稟將軍,鄔將軍回報,漠北已然被我軍攻下!”
藍凌沒有馬上說話,他端起了茶盞,緩緩地喝著,一雙寒星般的眼睛,透過了牆壁,而落在遙遠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他才放下杯子,臉上無悲無喜,緩緩道:“命鄔將軍停止進攻,”略一沉吟,下顎朝堂下一努:“林副將,命你帶領五千步兵,增援前鋒鞏固漠北領地,謹慎防備。”
林副將得令而出。
藍凌忽然嘆了口氣。
容素軒心情卻不錯,此刻正自顧自打簾子進來,聞得嘆息,眼睛裡露出種極溫和的笑意,說道:“看來簡單的部分已然過去,令人頭痛的階段開始了呢。”
藍凌攢了攢眉,過了很久,才闔首道:“漠上一戰比我預料中慢了些,只怕部分北兵殘餘退回西繆城,時間足夠做好防備,而且西繆城池堅固,北人剽悍力足,城中糧草充沛,最是易守難攻。眾將軍也未必同意攻城之舉。”
容素軒雖作出認真聆聽狀,可那一張非常清逸的臉上,不笑時也彷彿帶著三分笑意。聞言想也不想,立刻就慢慢地說:“如今也只好鞏固漠北,絕了北人反噬的念頭,再做道理。”
藍凌用一雙刀鋒般的眼睛盯著他,過了半響,才點了點頭。
掀開賬簾,暖香之氣縈然,賬內一盆炭火紅焰冒星,火盆旁邊,素卿穿著櫻色半舊家常裙襖,只隨意將烏絲挽起,坐在一張小凳上,低頭縫補衣裳。側臉被爐火一烘,白膩中顯出一抹紅霞。蔚藍色的袍子經過那雙纖纖細手,猶如溫潤的海水在靜靜流淌。藍凌認得這件衣裳,正是在一次角鬥中撕裂袖口的那件。
煩亂噪雜的心情瞬間安寧下來。臉上的的冷竣漸漸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柔情。唇邊勾起溫和的笑意,腦海中竟滑過一個字,家。
藍凌從不知道家是什麼,只知道定然不是那冰冷森然的皇宮,陰厲疏離的父皇。二十年的冷遇怨恨使他的人生中完全沒有家這個字。生活不過是馳騁馬背,毫不吝嗇血肉之軀,拼命斬敵,像是一尊殺人的機器。一心一意爭得累累戰功,本以為這樣會為自己贏得尊重,然而血染的戰袍,只換來越來越迷失荒蕪的心。
可是如今,猛然發現,或許家就是指這樣一幅景象,爐火溫暖而安心,溫柔的女子在燈下為自己細心縫補著衣衫吧。
帶著淡淡笑容倚門而站,心底裡升騰起來陣陣暖意融融的感覺,這感覺就是,幸福。
許久許久,還是素卿抬起頭來發現了他。不由得展顏而笑,放下手中活計,盈盈站起身來,迎上前,輕聲問:“漠上的仗怎麼樣了?我問過兵士,說凌一夜都在營中籌劃呢。又不敢去打攪你,心裡著實有些擔憂。”
藍凌心神一蕩,情不自禁的微笑著將她抱住。
素卿卻在懷中動來動去,還是在不依不撓的問:“漠上……”
藍凌覺得有些好笑,雙臂微微用力,不讓她亂動,鷹眼如星般閃亮,低聲道:“娘子只放心便是。”
素卿這才舒了口氣,又忽然想起了什麼,略掙著稍微抬起頭來,美目含嗔:“又沒成親,整日娘子娘子的,也不害臊。被下屬們聽到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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