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餒,沉吟半天,眼睛一亮,又道:“其實我們那允世家的莊園很華麗的,卿卿想不想去做客?我家裡有南北兩國最出名的大廚,還有……”
羅羅嗦嗦說了半天,終於一隻包袱狠狠襲來,端端正正砸在他的頭上。
雪終於停了,天氣卻比下雪時還冷。
一隊車馬浩浩蕩蕩行駛在寧州山脈中。
雙環垂髫的北國婢女飛快地奔跑著,趕上了八寶車前方正信馬由韁的銀裘少年。婢女福了福身,低頭細聲道:“大人,我們公主說天氣寒冷,還請您馬車上歇息一下,避避寒氣。”
容素軒聞言勒住韁繩,一雙明媚的秋波向身後的馬車轉去,正好和偷偷向外窺視的明眸交匯正著。輕笑著略點點頭,翻身跳下馬背,緩緩解開車簾進去,柔聲道:“多謝公主體恤。”他隨身帶來一股冰涼的寒氣,與雪白的衣裳呼應,好像整個人都是冰雪做成的一樣。
圻虞萁周身擁在珍貴的火狐風裘之中,高高的昂著頭,手中捧著一隻鎦金鑲寶的蓋碗,向小几上一頜首,冷冷道:“容大人請坐下用茶。”
容素軒口中應了一聲,依言坐下。一雙輕靈的鳳眼緩緩在對方臉上流轉一遍。忽然噗哧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圻虞萁高傲的臉上,因此有了三分怒意,犀利的凝注容素軒那清逸的笑臉,厲聲道:“本公主好心請大人品茶,大人卻是在譏笑本公主麼?”
容素軒只是淡淡說了個不敢。圻虞萁越發氣惱,話語間咄咄逼人:“既然不敢,大人又因何發笑?”
容素軒幽幽胄嘆一聲,不緊不慢的端起蓋碗來沁了一口,這才溫婉的看向對方,唇邊挽笑道:“久聞北長公主圻虞萁巾幗不讓鬚眉,英姿颯爽是個女中丈夫,與平常的閨閣女子大為不同,此番一見,卻覺得不過是謬傳而已。”譏諷的話偏偏柔和的說著。
圻虞萁滿面怒容,緊緊咬住嘴唇,手中一用力,蓋碗中的茶水竟潑了出來,全部扣在腿上。幸好狐裘並不吸水,只看見滾滾晶瑩的水珠順著皮毛珍珠般滾到腳下。一雙手也被燙紅了,然而她卻像是無知無覺。還是容素軒輕叫了一聲,掏出懷中的一方素帕遞了過去。
木然接過帕子,被冒犯的怒火轉眼被無限的悲傷和屈辱熄滅,許久,才見圻虞萁慘然一笑,搖頭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身為戰敗國公主,命運不是由自己決定的。”
容素軒清如秋月的笑容裡已然有了撫慰之意,只見他柳眉輕顰,迎上圻虞萁悲慼的眼睛,自言自語般輕聲嘆道:“可是公主並不甘心呢。”
圻虞萁苦笑連連,原本的高傲冷漠卻已不見,此刻她不過是個最普通脆弱的十八歲少女,烏黑的大眼睛裡瀰漫起水霧,幽幽道:“不甘心又能怎樣?就算我再爭強好勝,也拗不過一個命字。”她的語調越來越悲哀。
容素軒慵懶斜斜往身後一靠,笑容如三月的春風,掩蓋著話語中的譏誚:“公主雖然認命,別人卻未必也一樣認命。”
圻虞萁心中猛然一顫,似乎愣了一愣,垂下頭去,凝思起來,半日才抬起頭望著他,沉聲問:“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容素軒眉目如畫,只是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卻越發襯得目光越發晶瑩清澈,他真摯的笑望向圻虞萁,柔聲道:“想來公主已然猜到了幾分罷,眼下南國奪嫡正緊迫間,卻恰好適逢南北和親,哪位殿下得公主,勢必會得北國支援,幾乎算得上坐穩了太子之位。敢問,那位得不到公主的殿下會坐視最不利於自己的情形發生麼?”他的眼神柔潤,然而圻虞萁卻只覺一股寒流瞬間襲來,不由生生打了個冷戰。
容素軒目光一轉,突地幽幽長嘆了一聲,輕巧且意味深長的說道:“公主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結果了。”
圻虞萁臉色越來越蒼白,冷汗也不停的沁出,身子不停兀自顫抖著。勉強為自己壯膽道:“我身為堂堂北國公主,諒他們也不敢!”遲疑的口氣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容素軒正事不關己的默默品茶,聞言卻笑出了聲,抬頭望著她強作鎮定的臉,搖頭譏誚道:“人為了權位,卻沒有不敢做的事。莫非公主還不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麼?”
圻虞萁臉色已然發灰。然而北長公主究竟不是泛泛之輩,只頓了片刻,突然強忍住戰慄,雙眼如刀,鋒利的看向對方,冷然截口問道:“你和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麼企圖?”
容素軒秋波一轉,坦然望了她兩眼,突又輕輕一嘆,道:“我不過是不忍見慘事發生,有心想幫助公主殿下。”他的話聲緩慢,溫柔如水,就像是春夜山中流泉的淙淙細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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