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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變得危急萬分,那允緊緊咬住嘴唇,生怕刺激到她,反而越發不敢上前。冷雨打在身上,早已沒有任何感覺。
素卿像是心智盡失,自顧慢慢後退,身子劇烈顫抖,眼淚流了下來,比秋雨更冷,然而她卻在笑:‘那允,如今我一點都不怪你,反而感激你呢……”
那允遠哲幾乎失去了鎮定,語聲都已發抖:“卿卿,聽我的,先過來……”心裡深悔曾對她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
素卿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盯緊那允遠哲緊繃蒼白的臉,溫柔的笑著,笑意似乎化成春水,而聲音卻越來越低,與連綿的雨聲融在一起:“那允,永別了。”
那允遠哲愕然變色,伴隨一聲變了調的驚呼,箭一樣的衝上前去!
然而,太晚了……
妃色的麗影決絕地隕落於白茫茫的山霧之中……
秋雨瑟瑟,日已偏西。
她是對的,山澗中果然是一條深河,只是站在山頂的時候,被霜霧所擋,難以看的真切。自從她在休息的時候發現了那條突兀的小溪,就馬上想到其必來自較大的水源,順著水流的方向,勉強辨別出大致的源頭。此後的一路上,她不動聲色,時時刻刻留意水聲,這才有了五六分把握。然後,只需等待一個跳崖的機會,須知在池冰谷中,她練就一身游水的本事。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自己的生命。然而她沒有退路。
贏弱的身軀狠狠地砸進水裡,每一根骨頭都像要斷裂一般。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寒冷,像是無數冰針刺入每個毛孔。耳邊只有湍急的水聲。她拼盡所有力氣掙扎,意識越來越模糊,肺裡的氣息也越來越混濁,一股氣瘋狂的從鼻子,耳朵和嘴巴里向外衝,胸口被擠壓得難以忍受的劇痛。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湧到了頭上,綿軟的四肢終於不能動作,冰冷的河水終於湧進氣管,窒息的瞬間似乎是一種解脫,她太疲倦了, 終於完完全全的放棄。順從的被黑暗吞噬……
不知道過了多久,素卿在黑夜中悠悠醒轉,發現自己已被河水衝到佈滿碎石的岸上。奄奄一息的仰面躺著,如同破敗的玩偶;虛弱地一動都不能動。不太聚焦的眼睛勉強看到一彎淡月,鉤在天邊,很像小時候某個池冰谷的夜晚。耳邊是不知名動物的哀叫,身上瞬間如火燒一般滾燙,瞬間又如跌入冰窖一樣寒冷。被碎石劃破的肌膚依然隱隱滲著鮮血,她意識到自己快要死去,這是另一個賭局,賭注是他完全不可靠的心……
可是,有人曾經說過,他根本沒有心。
所以,她的手上,沒有半分籌碼……
一線
容素軒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清冷的早晨。垂死的素卿躺在河邊,冰冷的河水還在無情沖刷她的身體。素軒抱起她,她的臉像他的白衣一樣慘白。
素卿的猜測基本是對的。
素軒幾乎一脫身就知道了她的下落,非但沒準備營救,甚至還很滿意一切都完全按照計劃發展。只是,他做了一件令自己都感覺多餘的事情。派出風清和兩個影衛暗暗跟蹤他們。
確保棋子的安全就是確保計劃的萬無一失。他是這樣對自己解釋的。
開始時一切都很順利,然而三天後,影衛忽然回報,素卿跳崖自盡了。素軒清逸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心裡,卻猛烈顫動了一下。不過他並不相信那狡黠的少女真的會尋死,有些地方,素卿和自己很想像,絕不會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只要還活著,就可以繼續利用。於是,他親自帶人去找。
找了整整一夜,終於發現了她,只是,幾乎已經死了。
陰溼的山洞中,點起了篝火。
素卿無知知覺,綿軟的躺在素軒懷中,被劃得破破爛爛的單薄衣衫,黏溼一片,緊緊貼在單薄纖細的身體上,曾經飛轉流光的美麗眼眸已經變得死寂。呆滯失神的瞳孔正在漸漸潰散。素軒怔怔看著她,思考著什麼。還是日朗忍不住,猶豫片刻,才上前小聲提醒道:“公子,小姐怕是不中用了。”
素軒的表情紋絲不變,只略略抬起手,止住他,輕聲道:“行了,你們都將外衣脫下,只在洞口守著便罷。”日朗不敢衝撞,連忙答應著照辦。
素軒嘆了口氣,才緩緩將素卿的溼衣去掉。她的肌膚如同如凝脂白玉,卻佈滿尖石留下的傷痕,觸目戚烈。周體逐漸冰冷,再沒有一絲生氣。素軒的眼光掠過她的手肘,赫然發現了那道蠍子紅痕,彘荒蠱毒,難怪她這樣虛弱。而這奇特罕見的毒,恰好素軒會解。
素軒脫下自己的外衣,為她披上,用幾枚銀針深深訂住蠍子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