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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進營帳。
身後的人有些驚詫於他的冷淡,訕訕的彷彿不知所措。許久,才發出一聲悠悠的嘆息,藍凌的心上一痛,臉上依然堅硬如鐵。
搖曳的燭光下,兩個人的臉都像是在顫抖。沉默的氣氛鬼魅的籠罩下來,藍凌終於不能再剋制心裡的牽掛,越過案几,手撫上那毫無血色的臉,因為瘦弱,眼睛越發顯大,說不出來的委屈,使眸子瀰漫著一層水霧。凌的聲音低啞:“素兒,你究竟怎麼了?”
素卿抖動一下,偏過頭不去看他,語氣有些迴避,淡淡的道:“不過是生了場病。”
因為側過頭去,寬大的衣領恰好露出一截皓如白雪的肌膚,一道暗褐色的劃傷,猝不及防跳入他的眼簾。藍凌猛然起身,來到她的身邊,雙手握住細弱的削肩,強迫對上她的眼睛,厲聲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素卿的眼神帶著絲絲的涼意,還有壓抑的痛楚和淡淡的冷漠,並不做聲。
藍凌慢慢鬆開了手,聲音轉為無奈,幽若深潭的眸光帶著懇求,執著的望著她。
素卿終於在這樣的眼神中妥協。低下頭,冷淡的聲音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在寧州的時候,素卿曾被人綁架。”藍凌周身一寒,卻並沒有開口。聽她繼續說下去:“為了擺脫他,素卿趁其不備跳下懸巖,幸而崖下是一條深河,因此得以生還。”生與死的一線之差,如今從她口中說出,卻如同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話未說完,周身嵌入一個寬廣的懷抱,擁抱越來越緊,幾近窒息,她沒有反抗。
藍凌的聲音轉為壓抑陰冷:“可知是誰?”
她任由他的擁抱,無知無覺:“自稱那允遠哲的北人。”
藍凌猛然鬆了手,片刻,忽又重新將她擁入懷中,這次的懷抱溫暖而柔和。他的臉埋在黑緞般的秀髮中,呼吸越來越急促,許久才輕輕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素卿一言不發;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肩膀。
許久才深吸口氣,輕聲道:“看來凌知道這個人。”
藍凌冷笑一聲,這才低聲道:“那允氏族,雖為商賈世家,卻世世代代忠於北王,專為朝廷執行見不得光的任務,從中漁利。如今的當家人三公子遠哲,便是個中翹楚。”
素卿忽然破涕為笑,梨花帶雨的樣子嬌豔絕倫,臉上顯出平日的清靈慧黠:“果然是從不說謊的那允遠哲。”
藍凌聽到這聲笑音,恍惚中回到從前,巧笑精怪的少女,一把扯住自己的衣袖,口稱相公。 說不清交錯橫陳的雜亂滋味,燭光的不斷晃動中,心裡充斥滿滿的是內疚和疑惑。
多少個夜晚和白晝的魂牽夢繞,如今心上人近在眼前,歷盡千辛萬苦,渾身傷痕,死裡逃生。卻因自己的冷待而飽含幽怨,倔強的不肯訴苦。他的心驟然因為存著疑惑而慚愧起來。
且留給日後再去想罷,藍凌憐惜地將她捧在胸前,像是世間最珍貴的珠寶。
素卿閉上眼睛,青草的味道蔓延凌繞,溫柔定格在臉上,心內卻是沒有盡頭的悲嗆……
帳外是呼嘯的西風,帳內的兩個人雖然各懷心思,卻都貪婪的留戀這一刻的溫暖和安心……
素軒起得很晚,他的頭很痛。看到早晨的陽光,實在是感到幸運,又是活著的一天呢。於是心情也跟著大好。
忽然一張美麗的臉猝不及防映入眼簾,確是素卿,側臥在自己身畔,以肘支頭,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見他醒了,不覺秋波流轉,半是狡黠,半是挑釁,媚聲道:“軒倒是醉得厲害,人事不知,就不怕有人趁醉掐死你麼?”
素軒覺得很有意思,索性也不起身,只穿件中衣,越發躺平了,輕佻一笑:“只有你才想掐死我,別人都希望我死的更慘。”雖是玩笑,可惜更是事實。
素卿於是也笑了,笑靨無聲地妖嬈著:“既知道很多人想你死,為何還喝這麼多酒?莫不是凌深夜找我,你吃了醋?”
素軒招牌般的笑而不答,心內莫名的彆扭了一下。
素卿覺得自己很無聊,如此蹩腳的試探只會換來越來越多的輕視。妖媚漸漸退去,驟然正色道:“凌如今已然疑我。”
素軒懶懶嗯了一聲,慢吞吞的說:“東宮事變,以藍凌的心智,雖人在邊境,又豈會不知有我的一份謀劃?再聯想起藍澈求配等事,自然會懷疑是我授意你接近他的。”
略一沉吟,支起身來,鳳目含情,脈脈望向素卿:“我深信卿兒必有對策。”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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