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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嘆口氣,“二小姐確實誤會,在下欲娶的,是那心繫的青樓女子。”
“青樓之女,低三下四,先生怎能娶入這麼不乾不淨的女子做妻?”許二小姐幽怨的說著,還要說服他,“先生若娶得奴家,方不辱家門。奴奴家為正室,當然不犯『七出』之罪,如此一來,先生要多少青樓女都——”
“我方少行,只對一人誓言終生。”他低聲而嚴整道。
許二小姐含怨瞧他。“……哪家青樓女,竟得先生如此傾心?”
見她咄咄逼人,方少行的倔強脾氣也上來了,緊閉嘴巴一聲不吭。
許二小姐無視他滿臉不悅,再行進逼。“先生若要奴家死心,何不說出那人是誰,讓奴家曉得先生不是有意欺瞞,這長安城內多少青樓,先生莫非還是胡說?”
方少行實在厭了她這樣逼迫。“……三千閣。”
“三千閣?”許二小姐毫不放棄,還要再逼,卻陡然臉色一白。她想起來了!她在鏡照牌樓上繡球招親過後,便慢慢傳出來的流言——她銀牙暗咬,“莫不是那青樓女人假扮成儒生,與先生每月皆會於茶樓之中?那樣女子無恥難堪,先生怎麼與她同同流合汙……”
“是我先去招惹人家。”方少行生氣她這樣汙衊,急於為心上人辯駁:“月映堂堂正正,驕傲行走於世,哪裡難堪?”
許二小姐卻臉露鄙夷。“月映”二字一出,她原本的焦急慌亂,都淡化下來,變成一種自恃身家的從容自傲,那種輕蔑感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方少行直覺不對勁。
許二小姐淡淡一甩袖。“三千閣內,十二金釵的月映嗎?”
他愣住了,不明白怎麼待嫁閨閣的二小姐也曉得青樓名妓的姓名。
望著他一臉微怔,許二小姐嬌嬌滴滴的笑起來,她勝券在握。“先生心裡覺得奇怪,怎麼奴家曉得那個月映。”
“還請二小姐指教。”他心下提防。
微掩唇,她笑得很驕傲。“說起來,那也算是女承母業吧……那位己無清白的名妓,曾是許家的一分子。她的母親是家父從青樓之中納入的妾室,聽說是小有盛名的琴師呢。”
方少行聽著她說話,心裡模模糊糊的捕捉到什麼關鍵。這樣以妾室嫁入富商家中的琴師身分……他有印象的,曾在哪裡聽過?
見他皺眉,許二小姐心中大喜。
正妻所生,身家清白的閨閣之女,怎麼比拚不過妾室所出、投身青樓的低賤女子?方少行會選擇的當然是自己!
她興致勃勃的繼續說:“那位琴師嫁給家父為妾,卻還不安分,與昔日相好猶有往來,還懷了孕呢!家父大人大量,允許她生下來,產出的嬰孩正是後來那名妓月映。她母親生下此女之後,越發的不安分,竟然讓自己女兒去給相好送資訊呢,誰曉得這孩子是不是給人汙過清白了?後來,她母親在冬雪夜裡等她傳回資訊,卻在候她翻牆回來的時候,自己跌到井裡去了。這一下子驚動府內上下,那遲歸的女孩兒曉得出事了,居然不給母親送葬,捲走家中金銀就此出逃。”
許二小姐微頓,偷瞥方少行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心中更覺有把握。
“許府內出此家醜,無奈至極,只得封鎖訊息。那出逃的女孩兒也無顏再承許姓,就起用她母親的姓氏,自此高掛豔旗,在那三千閣裡,妄言名妓呢。”她說到了底,沉默聽著的方少行卻沒有回話。
許二小姐認定他的面無表情是因為己經怒火中燒,必然對月映痛惡欲絕、死了那被迷惑的傾慕心。
她婉靜微笑,“先生不知那賤女如此無恥,其母等同於這逆女所弒,對其傾心,也是不知者無罪。先生莫要自責,奴家對先生之心,從未曾有改。”
方少行沒有看她,目光掠過她的存在,往門口望去。
“二小姐還不喚人來開門嗎?”
“先生終於明白奴家一片心意了?”她喜不自勝地問道。
方少行握掌成拳,輕抵於門。“請二小姐喚人來開門。”
許二小姐見他臉色沉冷,曉得不能太過逼迫,於是自袖裡拿出一枚小鈴,輕搖幾下。
隨著鈴聲搖響,門外傳來開鎖聲音,門扇被拉開,一名小婢低著頭,不敢看向方少行。
方少行頭也不回,淡淡一句“告辭”就此離去,下午的課程他託言身體不適,未曾再回許府。
薄雪淡淡紛飛,緩緩流動的河水冰涼,浮著薄薄雪片,卻還沒有凍結成冰面。河面上畫舫仍舊出遊,一座一座或大或小的舟子相距甚遠,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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