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眇目婦一看情形不對勁,急急打個眼色制止秦九凝,同時對劍魔道:“源鳴啊!你此刻內傷未痊,切莫動氣,萬事待你傷愈了再說!”
劍魔一聽,渾身是汗,急一沉氣,便待運元調息,他哪知道自中毛針以後,關脈已遭破壞,尚未恢復,因此一馭氣,頓時痛得暈厥過去。
葛衣人一瞥大驚,急得跺足道:“唉,九凝,你這孩子……”
竟是說不下去,眇目婦也急得大哭道:“耿姑娘啊!你快些救救他啊,救救他啊!”
雖然場中各人俱是焦灼神色,瑩兒卻不在乎,定睛看了劍魔一眼,悄聲說道:“兩位前輩休憂,辛大俠不過因運氣行穴,觸動舊創,一時疼痛過度暈厥,等會兒便好!”
眇目婦聞言轉憂為喜道:“當真麼?源鳴不是舊病復發麼?”
瑩兒笑道:“辛大俠病在於脈中藏針,今針已為我驅在一處,傷勢初愈,未免不耐挫折,大娘放心等他醒來便是!”
話才落口,已見劍魔果然悠悠醒轉,一覺過後,力竭聲微,黯然長嘆道:“好厲害的毛針,老夫傷勢已深,看來生還無望啦!”
微弱聲調顯得極之平和,毫無火氣,眇目婦心下又是一驚。
要知劍魔此人,生平難得嘆息,素來倔強,即刀斧臨身,也不示弱。這時說話已然大反常態,語氣悽絕,可知他心中是如何的絕望了。
眇目婦哭道:“源鳴啊,你果真不中用了麼?”
劍魔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本就是個殘廢的人,加上這次創傷,身上經脈大損,還有什麼希望?”
他又連連低嘆,續道:“過去我的行徑也太乖謬啦,這次受傷,可謂咎由自取,不但我沒有對耿仲謀報復的存心,也不怪他。事實上,我已沒有希望,想報復力容有不逮,唉,只好作罷。”
劍魔忽然呼起“桂蘭”來,桂蘭這名字,乃是眇目婦的閨名,一向不彰,幾乎沒有人知道。
眇目婦淚如雨下,悽然道:“源鳴有話但說就是!”
劍魔略略挪動一下身子,說道:“桂蘭,你要答應我,即使我不治死了,你也不可找耿仲謀報仇雪恨,桂蘭,你說吧,我要你親口答應!”
當前這個乖謬成性的赤城山門徒,委實激動萬分,雖然內傷已深,聲音微弱,但他已經儘量提高聲量來說了。
眇目婦見此情景,益是大慟不已,只有頷首答應。一邊默默靜觀的瑩兒與葛衣人,心中更是感動。葛衣人想道:“誰說江山可改,秉性不移;以前幾位武林高人,俱都一一遷善,於今這個赤城門人,也知追悔前非,倒是可喜的事,怕只怕他的傷勢,當真不可救治而已!”
隨想隨對秋娘一打眼色,道:“別怠慢,你立刻給辛兄弟取出小腹毛針,以後的事,再作計議!”
瑩兒也隨口說道:“是了,辛大俠,辛大娘,你等賢伉儷且慢傷懷,秋娘姊姊已答應給辛大俠取出毛針啦!”
劍魔此時似不願活,一反常態,兩手輕搖,慘笑道:“毋庸秋娘費神,老夫決定給他死去,以贖前懲,再說這次我會罹此大劫,實是咎由自取。交手時,耿仲謀屢屢饒讓,如非我迫得他緊,他也斷不會出此毒手!”
他轉過口氣,又道:“再說,就是把毛針取出了,身上脈穴經那些針兒炙刺,已是大大損傷,還有什麼用呢?剛剛我一調息,八脈頓時宛如刀割,像這等情景,一條命兒安能活得久長?”
葛衣人急笑慰道:“辛老弟但請寬懷,只要毛針取出,其餘的老夫已有計較,自會為你逐步治好!”
劍魔默然不語,過了半晌,但見他雙眸遽張,放著陣陣異彩,面現剛毅之色,對葛衣人道:“唐古前輩,辛某若得天假以年,定當一洗邪道,以揚赤城威譽!”
葛衣人一笑道:“辛老弟放心,你的內傷一定會痊可的,你能如此立志,老夫可喜可賀了。”
劍魔閉上雙目,口中喃喃道:“秋娘,就煩你動手,把我體內毛針取出。”
秋娘應道:“自然,辛大俠休要掛心!”
語已,便也坐到瑩兒剛才坐過的地方,盤膝運氣,約莫過了盞茶光景,乍見秋娘手一探,自行囊中掏出一般物事來。
各人一看,但見秋娘手裡是一塊手帕,要這手帕何用,各人兀是猜她不出,也不知她在弄什麼玄虛,卻是沒有人動問,只悄悄注視而已。
這其間,秋娘把手帕在掌中揚了一揚,倏地往劍魔小腹一放,恰是把劍魔聚針部分蓋住。然後伸出纖纖柔荑,駢指如戰,倏地運勁便朝劍魔兩道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