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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呆呆地惘然地看著她。那樣的神情,絕望無助的神情,茫然無措的神情,深深受傷的神情,讓靜芸的心剎那間又軟了下來,軟得令她自己想哭。
但她忍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柔聲道:“林大哥,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林子鈞仍舊是這副表情,也不說話,手臂卻不再亂揮舞了,順從地讓靜芸攙著站起來。靜芸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吃力地攙扶他,兩人就這樣踉踉蹌蹌地出了酒館向林子鈞家的方向走去,漸漸消失在黑暗夜幕的深處。
靜芸有一段日子天天往事務所裡跑,自然也是去過林子鈞家一兩回的。林子鈞在外頭有一間房,有時不湊巧便去那裡住一晚。靜芸這會兒便是將林子鈞送去那間屋子。
千辛萬苦終於跌跌撞撞地到了門口,靜芸從他身上摸出鑰匙,開門進了屋。林子鈞跌坐到沙發上,靜芸才終於舒了口氣。替他擦過臉後,靜芸又將林子鈞扶到床邊,幫他脫下鞋子,林子鈞這才躺到了床上。頭一沾枕頭,林子鈞的眼睛就閉上了。因為方才喝了太多的酒,呼吸中喘著粗氣。
也只有當他睡著了,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凝視這張臉,這張經常在她睡夢中出現卻永遠也抓不住的臉。他的眉心蹙著,連睡覺都不安穩。她用手指按按他的眉心,似乎想撫平他的眉。她歉意地看著他頰邊的手指印,雖然不是很清晰,可她的心裡止不住地泛酸泛苦。
她在床邊坐著,凝視那張臉,彷彿在想著什麼,又彷彿有點猶豫。終於,她下定了決心。
她輕輕地喚:“林大哥,林大哥!”拍拍林子鈞的臉,“子鈞!子鈞!”
林子鈞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他只是覺得眼前有一個人影,但到底是誰,他看不清。
靜芸緩緩俯下身來,吻住了林子鈞。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然而現在,除了這一次的機會,她也再沒有旁的辦法。
她緊張地不住瞥林子鈞,觀察他的反應。她知道他醉得很厲害,她在拿自己做賭注。
終於,他也開始本能地回吻她。他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她猛地一下蹬脫了鞋子。
窗外的星子黯淡模糊,不時地有墨黑的雲飄過來,遮住原本就已經看不大清楚的星子。
今晚的月光如此黯然,大不似前些日子的清輝明亮。玉盤的周圍早已毛了邊,模模糊糊的影子。
明天,應該是個陰天。
(13)
一晃,新的日曆又開始撕了。
楚家今年的春節過得一片沉悶,幸好幽芷即將來的婚事還能帶來些許喜氣。這麼多天過去,母親離世的悲痛依舊在心頭沒有消散,幽芷有時仍然會在母親的房裡坐一個下午,也並沒有想什麼,只是發呆。但到底,她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不再那麼蒼白憔悴,微微添了紅潤。
幽蘭看在眼裡,喜在心中。她與妹妹自小就要好,她那麼愛自己的妹妹,自然希望幽芷能一切都好。她想起妹妹與沈清澤好事將近,思緒不免飄到了自己身上。
她羨慕幽芷。她希望有一天,她愛的那個人也能全心全意地只愛自己。可是她不曉得,會不會有這麼一天。
轉眼之間,又過去了好些日子。
過年就要結束了。
這天正是元宵節。
吃過元宵,幽芷放下碗筷,原本想同姐姐和大太太一起幫著傭人最後打點打點。元宵一過,年也就算是過去了。無奈姐姐和太太都不讓她幫忙,只說她這陣子身體虛得緊,叫她好生休息。
那趙氏母女倆還沒有走,屋子都給焐熱了。三姨太在那頭邊嗑瓜子邊和那母女倆聊天,小弟正黏糊糊地嚷著要姆媽抱。父親照樣又回了書房,這個時候是不大允許被人打擾的。
幽芷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母親。往年這個時候,她最愛陪母親上街逛花燈,一路上與母親談天,說很多體己的話,窩心得接下來的一整年都會溫溫暖暖。
幽芷回頭再望望,家裡似乎沒有她可以呆的地方。與其孤孤單單地回房,不如出去走走,興許能沾些別人的喜氣。
她這麼想著,便起身出了門。
帶上天井裡的鐵柵門,昏昏黑黑的,起初她並沒有看清楚,只認出前面似乎有一輛車的模糊影子。等雙眼慢慢適應了外頭的昏黑,再走近了一些,她忽然愣住了,停下腳步。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雪佛蘭了。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正倚靠在車門外,穿著深色的呢大衣,右手指間夾著一根菸。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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