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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靜芸她已經……”她忽然頓住了。
沈清澤轉臉向身側看了看,笑了笑,安慰道:“總會有辦法的,你這會兒就不要再想了,嗯?”
幽芷卻也不回答,半晌,忽然仰起臉,咬咬唇:“清澤……”沈清澤應了聲,她繼續道:“清澤,你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麼?”
沈清澤倒是不曾料到她會問這個,微微一愣。但是一瞬又笑起來,眼角斜飛入鬢,很是好看。他的心底因為她的話而暖暖的,眉眼都變得柔和起來。
她仰著臉固執地等著他的回話。他將她鬢角的碎髮拂到耳後,微微笑著,一字一句很清晰:“會的。只要你願意,會的。”
只是一句話而已。誰也無法預料明天將會發生什麼,而一句話的重量又能夠有多少。
然而不管怎樣,哪怕只是一句話,只要,願意相信。
(16)
冬去春來,乍暖還寒。
春色到底是濃了起來。院子裡的常青樹開始“噌噌”地冒起新芽,原本花匠修得平平整整的矮樹叢,一節一節的黃綠色嫩芽綻了出來,每一節都是四瓣的葉片,煞是宜人。後院的池水經過一冬之後澄澈幾許,春風暖暖地拂過,池水一波一波地漾開,就像是用西洋油畫筆重重有力地一塗抹,帶著些許厚重。
幽芷這些日子的心情並不大好,靜芸與林子鈞的事還是不曾定下來。伯母倒是鬆了口,只是伯父,固執地斷然回絕。然而這麼好幾回,幽芷卻是一次也沒有見到過林子鈞,心中好生疑惑。沈清澤倒也並不關心,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是怎樣便是怎樣,何必乾著急。
然而不消幾天,便傳出喜訊,說是林伯父終於點了頭。幽芷自然替靜芸喜上心頭,先前的鬱郁不快早拋到了九霄雲外。兩人的婚宴竟也簡單,只招呼了一些熟識的親朋好友,素素淨淨地把婚事辦了。
只是喜宴過去不曾有幾天,幽芷的臉上忽然長出一個個小小紅紅的點子來,帶著點癢。沈清澤忙請醫生來看看,周圳信仔細檢查後說:“沈先生,少奶奶應該是得了風疹。”沈清澤愣道:“風疹?”周圳信笑了笑:“沈先生大可放心,這並非什麼大病,只因季節變換體質過敏引起的。”沈清澤聞言寬了心。周圳信又道:“這樣,我開個方子讓少奶奶服用。另外,這些天要避著風,萬萬不可食海鮮。”沈清澤這才有了笑容:“那便多謝了。”周圳信忙道:“哪裡的話。”又囑咐:“少奶奶若是還有旁的什麼反應,請務必及時告知我。”
幽芷從來不曾得過這個病,只道是奇怪。又應了醫生的要求,用頭巾將臉裹了起來,悶在房間裡看沈清澤那數不盡的藏書。
沈清澤晚上回到家,見著的便是這般樣子的幽芷。他“哈哈”笑起來:“你怎麼竟這副模樣?”
幽芷頭抬了抬,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埋下頭繼續看書。沈清澤卻不放過:“疹子是小孩子的病,你怎麼竟也會有?”幽芷瞪了他一眼,見他正向自己走過來,悶悶地垂下頭往後坐了坐,終於開了口:“你……你今晚睡旁的房間,不然會過給你的。”她的聲音隔著頭巾有點模糊,沈清澤聽後卻置若罔聞:“不礙,醫生說過,並不傳染。”
她有些委委屈屈地看著他,就是不讓他過來。沈清澤停住腳步,挑眉道:“你到底怎麼了?”幽芷嘟囔了一句,聲音很小,沈清澤自然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幽芷這回說得大聲了,口氣卻是委屈中又帶著理直氣壯:“你嫌棄我!”
沈清澤只是好笑:“怎麼會?哪裡嫌棄你?”幽芷用書遮擋著臉,喃喃道:“就是有,還笑話我。”
沈清澤想了想,忽然一下子拿開幽芷跟前的書,貼著她的面兒笑起來:“芷兒,你不會是因為臉上出了疹子不想讓我看到吧?”幽芷一愣,轉瞬避開不瞧他,盯著地面咬咬唇:“哪有……”然而她咬唇的小動作他哪裡會不熟悉,心中自然瞭然。
沈清澤上前湊到她面前,笑得很好看,湖水般的眸子深邃明亮:“你的這點小心思豈會瞞過我?”幽芷的臉不可抑制地騰出了紅色,嘟嘟嘴不理他。沈清澤從上衣裡掏出一個瓶子:“這瓶藥膏以後每天早晚塗一次,我都會幫你塗。”又拉著她走到燈下:“芷兒,我是你丈夫,你有什麼可擔心呢,嗯?”
他那樣溫和的語氣,讓她竟有那麼一瞬愣住了。
然而心裡的氣候,也似正漸次來臨的春天一般,春暖花開,綻吐芬芳。
金廣進從楚家出來已經是七點半。楚卓良極力挽留他共同用晚膳,金廣進卻執意要走,楚卓良便也不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