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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大姨媽。”我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糟糕。

“跟你說多少次了，叫大姨，加個媽字幹啥，多難聽的咯。”大姨媽拉著我的手臂，神情哀怨。

看到她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外婆大概應該已經挺過來了，“加個媽字多親切啊，反正我也沒媽，沒人可以喊的。”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呢？”大姨媽捏捏我的手臂，“瘦的這樣，要命了，一會兒你外婆看見又要難過了。”

“我身體好著呢！”我攬著她的肩膀說，“顥顥呢？”

“上廁所去了。”大姨媽往後一望，“這不來了。你們姐弟聊，我跟你姨父說會兒話。”

“哦。”我迎上去跟我那個高大帥氣的小弟打招呼，“帥哥你好啊？給個電話不？”

“老姐，你沒事吧？”他作勢要探我的額頭。

我一手開啟，“沒半點幽默細菌。”

“得了，就你那點幽默細菌，不夠看的。”他一手攬住我的肩膀半掛在我身上，差點沒把我壓塌了。

我手肘頂頂他的胸口，“男女授受不清。”

“你是女的嗎？我怎麼沒發現。”

“……”現在男人都這麼伶牙俐齒？那還要女人幹啥？“聽你爸說，你這幾天一直在醫院陪著外婆？”

“對啊。怎麼了？”

“沒。”我頓了頓，“到底是個大人了，不錯。”

“你也很不錯嘛，我媽早上的電話你下午就到——搞的北京就在浙江一樣。”他打站直了身子還是搭著我往外頭走，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我想起以前外婆老對大姨媽說，昀昀這孩子跟誰都感情好，就是命不好，哎。要是她媽媽活著……

*

“你可真行啊，考上Q大了，不容易啊。”我誇他，這廝唸書跟瘋了一樣，一直都跟全班第一這個名次死磕著，現在好了，今年高考全省第五啊直接進國家理科類第一學府，霸氣側漏。

他無所謂的說，“還不是有你在前面開路，我容易麼我。你大姨媽每天都跟我說，你看你姐，在北京讀研究生，多好……我要是不用點心，我還不得被她煩死。”

“哈哈哈……別說‘你大姨媽’這種搞笑的話！”我笑點低，笑了個半死。

他皺眉，“還不是你培養的好習慣。”

“切。”我們晃著晃著就到了住院部的外面。這醫院原先可能是什麼教會的建築，後面還有沒拆的紅牆黑瓦的歐洲建築，“說真的，要考上Q大也許不難，但是考上Q大的水利工程那就可要有點本事了——顥顥，很牛，我感到很有面子！”

“知道就好。”他裝模作樣的嘆氣，“你這次回來待到什麼時候？”

我想了想，“看外婆的情況吧。反正放暑假我沒什麼事。”

“哦。”他好好像有什麼話說。

我踹他小腿一腳，“有屁快放。”

“我在想，要不你住到我開學，然後我們一起去？”

我仰頭看他，現在他比我已經高了一個頭不止了，且還有長高的趨勢，“你到底是長大了。哎。我比不上你這份孝心。我就住到你開學，然後跟你一起去！”

“老姐你真好。”他朝我笑著。

哎，看著這個年輕的弟弟，我怎麼有一種我老了的感覺呢。

其實按輩分，他比我大，是我哥才對，可惜我大姨媽結婚早生孩子晚，等我媽生完我去了好幾年大姨媽才生的小弟。所以我一直在前面壓著他，我又沒爹沒孃的，家裡什麼好的都給我，他小時候穿的開襠褲還是我的，後來長大一點了還穿我穿過的校服，他也爭氣一路從我念的小學初中到高中，現在終於成材了，我看著他有一種看著自己兒子的欣慰——實在是，太出息了這孩子，我大姨媽是個天才母親居然能把兒子教這麼好。

*

“姐你發什麼楞呢，你手機震了。”他皺眉頭推推我。

“哦！”我趕緊從包裡拿出來，這震得都地動山搖了，陌生號碼？“喂您好？”

“是我。”黑山樑。“你外婆怎麼樣了？”

我抬眼看了看小弟，假裝不經意的走開幾步，“哦！已經好多了，謝謝您關心。”

“過河拆橋的小東西。”黑山樑的口氣帶著戲謔，“不得好好感謝我一番？”

“哦！非常感謝你的幫忙。”我口氣特真誠，“真心的。”

“眼見為實。我得親眼看看你的真心。”

“啥？”我有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