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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婆子碰了一鼻子灰,氣哼哼地轉身就走,也不費口舌再客套。謝婆子拎著她的東西追到大門口,一個猛子撇過去,“他大嬸,走好啊,不見。”
苗婆子氣得上了驢,一個打滑差點摔下來,又怪兒子沒攙扶好她,兩人罵罵咧咧地北去了。
謝婆子記著兒子說那句話,立刻回頭去問。謝重陽當做沒事一般,哦了一聲,“我騙他們呢。”把個謝婆子氣得恨不得掐死這個兒子。如今苗婆子一來找,她越發覺得喜妹好,便數落兒子溜溜一天,讓他不要等喜妹真個有了別人再著急上火的。
謝重陽只安靜地被母親訓,一句話也不接。
卻說喜妹一離開謝家住進孫家,孟婆子便上門安慰,非要喜妹去她家作伴。
“閨女,你看大娘一個人,你來還能跟我做做伴兒。”孟婆子笑得眼睛都眯縫起來。
喜妹心裡雖然難過著,可還是笑嘻嘻的,“大娘,你家大哥不是在家嘛。再說我去了就盯著你家織布機挪不開眼睛,你也不教我。我那不是自找煩惱嘛。不去。”
孟婆子嘿嘿一笑,“也不是沒得商量,你來跟老婆子作伴,說不得哪天我老婆子一根筋兒沒對好,就教你呢。”
喜妹卻不肯。她跟孟家非親非故,住在孫家是乾孃家,孟家可有個未成親的男子呢。
孟婆子見勸不動又想走孫婆子的門路。孫婆子原本聽孟婆子那般說就不高興,隱約也能揣摩著孟婆子的心思,要是讓喜妹去孟婆子家,她該多對不住謝婆子。謝婆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幫忙看著喜妹的。
孟婆子見一時間沒辦法,只得作罷。
喜妹呆在孫家,日子過得很舒服,孫家條件不錯,又拿她當親人,好吃的好喝的都盡著她。孫婆子還想託人給她做一身過年的衣裳,喜妹不肯要。她心裡惦念著謝重陽給她做的那件大襖,要是看不見大襖她這氣就平不了,一個勁地攢著。
十五日一大早,喜妹吃了孫婆子給做的長壽麵便和孫秀才趕著驢車賣豆腐,特意來來回回經過謝家好幾次,卻沒見謝重陽出來看他,又擔心他是不是病了,想讓孫秀才去瞅瞅。孫秀財雖然理解謝重陽,卻又埋怨他欺負喜妹,死活不肯去。
看著謝家那斑駁的院牆,想著謝重陽前幾天說今兒她生辰讓她休息一天的事情,她這心裡就憋火,恨不得去把謝重陽拖出來揍他一頓,這就是他給她過的生日。
一整天她都沒精神,幸虧孫秀財如今被她調/教得像點模樣,自己也能賣豆腐,一頭午便把豆腐賣光了。因為喜妹生日,他說不去別村賣了,回家歇著。
喜妹瞪他,“你少借油頭偷懶,我生日關你一毛錢?”
孫秀財疑惑地看著她,“一毛錢是多少錢?”
喜妹哼了一聲,“謝重陽就值一毛錢。”
孫秀財看她氣哼哼的,樂了。她把眼一斜,“你一毛錢也不值。”
兩人路過宋寡婦貨棧的時候碰到孟大勇。他站在外面跺著腳,似是有一會兒了,倒像是專門等人的。見著喜妹他們,他立刻迎上去,笑著施了禮,“重陽媳婦,跟你說點事兒。”
喜妹眼皮一抹,“我早不是他媳婦了,你叫我喜妹吧。”
孟永良歉意地笑了笑,“對不住。”喜妹問他什麼事兒,又看他嘴唇都發紫想是呆了好長時間,不知道怎麼的,她腦海裡來來回回的都是謝重陽接她的樣子。下意識地她柔聲道:“這麼冷的天兒,你怎麼在外面凍著。”
孟永良心慌了慌,沒敢接茬。孫秀財嚷嚷道:“有事兒快說吧。”
孟永良便說豬肉鋪子如今生意好,將近年關,家家戶戶都要買肉。張家的七個兒子,躺了一個,那六個還要往別村賣肉,還得去收豬殺豬,人手不夠。張家兄弟便找他幫忙,工錢給的不錯,還管飯給肉,他尋思著喜妹有力氣,這個時節做豆腐有孫秀財幾個能照應,就想找她一起去豬肉鋪子幫忙賺點錢,問問她願不願意。當然還有孟婆子一個勁兒地攛掇。
喜妹略一思索,便道:“好的呢,我去。”
如今豆腐坊的生意算是保持穩定,她和孫秀財的作用就是送豆腐,搞運輸。所以她覺得他一人就能搞定,豆腐坊不是非她不可,她不必再跟著。冬天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去肉鋪可以賺錢賺肉。況且她原本就只是想拿賣豆腐做個跳板,試試身手。她的心思還在孟婆子家的織布機上,如今孟婆子不肯,可她們的關係卻好得很。
她要是去賣肉,就更有機會跟孟婆子相處套套近乎,說不定再走走孟永良的門路,讓他勸勸他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