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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咯咯地笑起來,趴在他懷裡低低地問,“你把那張和離文契藏到哪裡了?”以他的作風,只怕要拿出來真真地簽上名字,還她自由了。
他笑了笑,“早就燒了。”原本是怕她難過,如今既然她答應自己會好好活下去,他也想貪心地握著她的手走到最後。
有孟婆子和孟永良保護她,就算母親一時間無法接受,也必須知道他死,喜妹就自由,誰也無法改變。
第二日謝婆子跟大嫂來看謝重陽,見了喜妹卻沒再發瘋,只是也沒說話。大嫂讓婆婆去看謝重陽,她則拉著喜妹下去說話。
“喜妹,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咱婆婆是什麼人,我們都知道。她雖然不是頂好的,卻也並不很壞。兄弟四個裡,她最疼三小叔,連四小叔都要靠後呢。”
喜妹淡淡道:“大嫂放心,我不會計較的。”
正說著,二哥二嫂、謝遠幾個也來看謝重陽,他們是昨夜到的,謝遠哭得兩眼在腫得像桃子。喜妹讓他們說話,她去前院找師父和孟永良,見染坊和鋪子井然有序,沒有因為她受多大影響,她覺得很欣慰。
孟婆子幾個安慰了她一番,“你婆婆那人上了瘋,你也別記恨她。她為重陽操碎心了。以前尋思兒子就要沒了,後來你又給她希望,誰知道還是沒招,她這是絕望了。”
喜妹說自己不記恨她,跟孟婆子商量去省城請大夫看看,孟婆子說也好,不用去人,只打聽了寫信去,寄上盤纏就好。
晌午沒到,喜妹整跟謝重陽在屋裡說話,聽謝遠在窗外喊她,說韓家來人了。
喜妹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接待。
來人是小白。
他往日謙恭的神情今日透著股子清冷的傲氣,謝婆子跟他套近乎的時候他連睬也不睬,看到喜妹才上前施禮,朗朗道:“少爺說了,神醫已到。讓謝家娘子收拾一下,明日有馬車來接你們去縣裡。神醫性子古怪,閒雜人等就不要去湊熱鬧了。”說完還有意識瞟了謝婆子一眼。謝婆子氣得嘴唇直打哆嗦,弄來弄去,她倒成了閒雜人等?
喜妹覺得跟做夢一樣不真切,怔怔地看著小白,覺得他渾身發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神醫如斯
韓家在縣裡的別院是韓太太的陪嫁,宅子三進三出帶著兩座小偏院。小白帶人將喜妹和謝重陽住安頓在西偏院,又撥了四五個丫頭小廝隨侍。
喜妹不確定到底是韓太太突然改變主意還是韓知魚苦求才出現這番轉折,她每每想給韓知魚道歉,小白都說少爺從不會計較這個。謝重陽想和她去向韓太太道謝,小白勸他們放寬心,“我們太太最疼少爺,從小到大,凡少爺所求無不應允的。太太覺得耽誤了這些日子,很是憐惜兩位,所以特讓小的帶人伺候,請小哥和嫂子放心住著,其他一概由小的去打理。”
喜妹和謝重陽再三道謝,又捧了錢袋與他方便,小白悉數拒絕。
兩人獨處的時候,喜妹和謝重陽都很平靜,眼裡有著渴望卻又不敢盡情地歡喜,生怕到時候又生什麼變故。他握著她的手道:“韓少爺幫我們是天大的人情,若不幫那也是人家自願。你不可有任何怨懟。”雖然她不曾跟他說起那日在韓家的事情,可他自能猜度一二。
喜妹笑道:“是我錯了。之前我怪他晃點我們說神醫到了。我,我改天給他磕頭賠罪就是。”
第二日一大早小白便來接二人去李府,誰知李府正一團忙亂,闔府上下找不到神醫影子。
小白臉上開始冒汗,這神醫真是古怪到家,這邊人命關天,他倒好一大早失了蹤。
謝重陽倒是鎮定,反勸小白莫慌,又讓喜妹不要著急。
傍晚時分,僕人無功而返,個個垂頭喪氣,生怕表少爺給他們罵個狗血淋頭,連連求小白說說情。自家老爺向來疼這位刁蠻的表少爺,如今辦不好他交付的事情,那可是誰都別想過好日子。
謝重陽見神醫未歸,便先告辭,說明日再來。
小白訕訕道:“小哥莫要擔心,今夜找到荊神醫,我們一定好好看著他,明一早就請小哥前來。”說著又讓人備馬車,他照舊親自送他們回別院。
上車的時候喜妹發現自己帕子丟了,想是落在偏廳裡,忙讓他們等一下。小白打發小丫頭陪她過去。喜妹匆忙跑回方才偏廳,卻見韓知魚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自己的帕子。
似是未料到她迴轉,他有些尷尬,忙將帕子遞還她,“我想是你掉的,收起來打算改天還你。”
喜妹不想短短几天不見,他竟然像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