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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鬼門關邊上轉來轉去的飛行員。可就是這麼一位老人,曾經在那個歲月,竟然在喜馬拉雅山、橫斷大山上空,飛越300多個來回,600多次。
陸元斌,C—47隨機報務員,在那條航線上飛了3年多。老人在我的採訪本中用顫巍巍的手,寫下Lend…Lease Act(租借法案),然後說:
直線也不好走。
從汀江起飛後,飛機馬上就得爬高至15 000英尺。對於全載重、只靠兩個發動機提供動力的C—47,實在太難了!可不爬又不行,航線右側就是接近4000米的布帕布姆山,稍微疏忽就是大麻煩。好歹進入緬甸,迎面而來的就是恩梅開江西側兩座將近4 000米的高山,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山的名字。再飛大約一個小時,就到了中國境內的橫斷大山上空。什麼高黎貢山、怒山、雪貢山、碧羅雪山、福貢山、利沙底、瓦不母、衰底馬、貢山……在瀾滄江和金沙江之間,由南向北,也是高峰聳立。如雲龍東南、雲龍東北、洱源、核桃樹、蘭坪南、劍川西北、玉屏山、拉馬羅東北、大理馬龍峰……海拔大都在4 000—6 000米之間,當時的C—47全載後,只能飛3 500—4 000米,最多也不過是5 000米,那已經是接近它的極限。
叩響飛天之路(3)
幾乎全是在山壑裡鑽進鑽出……
但還有個這樣的問題,你怎麼飛都是在對流層中。對流、對流,顧名思義,風、霜、雨、雪全是發生在這裡面,飛高了,飛機結冰,高空飛行,飛機就恐懼這個,一旦結冰,飛機氣動外形就隨之變了,像個石頭一樣往下掉,飛低,又撞山,就是這麼矛盾。
陸元斌的一席話,把我聽呆了。
可那僅僅是“翻山越嶺”,可險象環生的困難一個接一個,緊緊相扣。
氣候,氣候在當時是飛行中的大敵。老人接著說,就兩種氣候,雨季和冬季。這個說法聽著可能彆扭,但對於在高空飛行來說,就是這個概念,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雨季是從5月份開始,到10月、11月份結束。此期間,在整段飛行、在各高度上,就沒有一次不是在雨中進進出出的——不是這裡下就是那裡下,反正就像進了水簾洞。
連綿的小雨、突如其來的陣雨、狂風驟雨。
瓢潑大雨中,飛行員必須全程作儀表飛行,否則根本就保持不了航向!只要稍微偏一點,就撞到兩側懸崖峭壁上。
即便如此,大家還是喜歡飛雨季,為什麼?雨季氣流相對穩定, 飛行時顛簸不是那麼厲害……
傾盆大雨中,我們每次飛,最擔心的是怕雨水滲進油箱,造成發動機停車,這種事情是發生過的,“中航”那是誰,名字我忘記了,就是在途中雨水滲進油箱,造成一個發動機停車,他就用一個發動機飛,硬是堅持挺到汀江。幸虧是從昆明過來,運氣好,飛機載重少,要是反過來飛,結果就很難預料。如果是兩個發動機都停車,那可就完蛋了。從汀江到昆明,全程幾乎沒有一塊平坦一點的地方,迫降即意味人機俱亡!
跳傘?腳下除了冰山雪峰就是原始森林,不把你凍死野獸也要把你吃掉!
等到空中聽不見雨聲,豆大的雨點也不是噼裡啪啦不停地打在C—47風擋玻璃上、雨刷器更不用“吱吱”作響拼命扭動,這一切都看不見,沒有水了,好容易把該死的雨季盼走了,冬季又來了。
地面的人管這叫“旱季”。“旱季”就是我們的“冬季”。和“雨季”相比,天氣倒是晴朗,除了起飛時地面常常有濃霧之外,可我們一到空中,在3 500—4 500或者再高一些的高度,遇到的全是強烈的偏西風。
有多強烈?時速超過100英里,換算成公里就是150左右,在地面就颱風。C—47巡航速度也是270左右,只比風快100多公里。順風飛,汀江到昆明,沒有意外,2個多小時就到,而從昆明到汀江,卻需要5個多小時,就是這個概念!第10航空隊兩個美國孩子,從昆明返汀江,竟然飛7個多小時。飛一米退半米,飛機幾乎不動,整整一天都耗在空中,是一寸一寸爬過來的,下來後,基地都不相信他們還能活著回來,都以為肯定不知摔哪去了。
這個季節起飛前,必須考慮油量。我就曾被刮到過怒江和瀾滄江之間,由於油不夠,只得返航。
一遇到強烈側風,機長邊飛、邊得讓飛機做15度到25度偏流修正,以抵消強風,這樣大幅度修正航向,在飛行中是極其罕見的,但又必須這樣做,不然,可能就把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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