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它。
如果我用了此物,銀面與赤烏衛俱是機密,元安使不能知情。
如果我不啟用此物,銀面不過是我偶然心血來潮想要的玩具,跳儺戲的衝動來得快,消失得也快,人人都理解的。
再說我根本也不會跳儺戲。
“很精緻。”我表示了一點矜貴的讚賞,“不過朕只要獨一無二的東西。如果別人擁有同樣的事物的話,那收集了也沒有趣味。”
“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呀!”元安使溫和地說:“純用手工打造製成,沒使用模具,也不可能出現完全相同的複製品。”
我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完全相同的複製什麼的,其實只要能給足夠的銀錢……”
“他不會的。”元安使嚴肅地向我保證。“臣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看他那神色,怕是一出宮,就要把那工匠殺了滅口。
又或者,他就是那個打造面具的工匠。
其實我早已看到他袖口滑落時,露出的小臂上被烙得發藍的印記,那印記是鍛造時不慎造成的燙傷嗎?不過既然他想掩飾,我也不欲拆穿。
被人默默記掛在心頭的感覺委實不賴。於是我想,幸好沒有將元安使也收到後宮裡去。
男妃關係尷尬,畢竟沒有君臣之間來得讓我熟悉自在。
花園外忽然有笛聲破空而來,清亮高遠,響遏行雲,奏的竟然是鳳求凰。我傾耳諦聽一陣,笛聲顯見越來越近了。我曾聽過曹德講古,說父皇年輕時,無論在花園水榭暖閣書房內做何事,總有許多妖嬈美豔的宮女,跳著舞彈著琴吹著笛端著茶地與他偶遇,然後腳一軟倒在他的懷裡。
不過這種豔遇在我長大後卻從未發生過。我並無父皇那天日般的姿容。
沒想到,在我已對這古老橋段不抱期望的時候,竟然峰迴路轉,有了與風流傳奇相遇的機會。
我滿懷激動地望著元安使,指望他能看出我希望閒雜人等迅速回避,不要打攪我好事的意思。
元安使顯然沒有領悟到正確的含義,不明所以地蹙眉聽了一小會兒,點評道:“此人所奏笛音浮躁不實,氣息衝而不夠勻長,並非完美……陛下大概不介意賜臣一支竹笛?”
我還沒明白元安使所欲何為,機靈的小黃門見我未立即拒絕,已一溜煙小跑出去,飛快取了一支上好紫竹笛回來,交遞元安使手上。
竹笛所奏鳳求凰仍嫋嫋而來,並未停歇。
元安使在竹笛上試了試指孔距離,似乎想加入遠處的笛聲中。我見狀慌了神,阻止道:“朕原以為愛卿琴技了得,是可以琴笛合奏的。”
元安使笑道:“琴音低微稀弱,哪像竹笛傳得遠。”不過眉目間大有傲色,似是覺得那人笛藝粗劣,並不值得他彈琴相伴。
我口中發苦,元安使已自顧自吹了起來。
大概因樂理相通,元安使吹笛亦極有韻味。只是元安使對鳳求凰並不熟悉,完全按照之前那人所吹的旋律來奏,連所犯的錯誤也一併模仿下來。
原先奏曲那人大概是宮中嬌弱女子,肺量不夠,常常停下換氣,笛聲中氣就有些不足。元安使全無類似弱點,鳳求凰由他吹來,收放自如,流暢激昂,聲裂金石。無論音色、音量還是氣勢,都將對方的笛聲壓抑得抬不起來。
如是這般幾個回合,對方也察覺到自己實力不濟,難以匹敵,斷續奏完後偃旗息鼓,再無聲響。
於是,那花園外的吹笛美人,始終沒有在我面前現身。
如此清風明媚的日光,如此安然愜意的午後,如此意味深長的曲目,如此撩人遐思的笛聲,如此煞費苦心的巧遇……都叫元安使一人給毀了。
我譴責地瞪了元安使一眼,他似乎並未察覺自己壞了我的好事,欣欣然邀功般笑覷著我,似乎是等待領糖的小孩。那樣志得意滿,又像擊敗情敵求偶成功的雉雞。只是他的右臂似乎舉笛吹奏太久累乏了,垂落在身側時居然在細微的震顫。
“愛卿右臂似有不妥,可是有傷在身?”我忍了忍,還是問出口來。
元安使眼神一閃,笑道:“並無大礙,只是歸家途中遇上了地痞無賴,執刀欲搶身上財物,臣赤手與他相搏時,不慎被劃破上臂。”
聞言我大為心疼,有傷在身竟然還執意以笛曲獻媚於我,對他的慍怒頓時煙消雲散,立即差人將宮內藏的一支玉笛賞了給他。
待他走後,我叫曹德打探那花園外吹笛人身份,又囑咐派數名赤烏衛私下裡護衛元安使周全。
曹德回報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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