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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見著雙歌樓花魁出場的沸騰景象。”
我哦了一聲,興趣寥寥。
鈞天卻興致勃勃,很有話頭要講:“雙歌樓此前在印都,也只是西域酒略微有點名氣。西域姬與西域金,一般人都欣賞不來。畢竟西域金飾雖然別緻,但收取的打造工費過於昂貴;而西域姬天生骨骼粗大,又失了些小鳥依人的趣味。也就是林將軍進獻原公子後……”
“原順儀。”我充滿惡意地糾正他,“宮中從來沒有過原公子。”
雖然荒唐,不過每一次喚原尚鷹這樣七尺男兒為愛妃時,我都有微妙的快意與毛孔一同舒張。
“……佩戴黃金首飾的西域娼妓才一夜風靡起來。”鈞天想了想,有些遲疑地改正道:“原娘娘?”
這稱呼簡直不能更妙,就差拍手贊好了。
見我並未流露出不豫之色,鈞天便繼續說下去:“民間向來熱衷追隨宮內喜好,賣訊息的閹人放了些風聲,西涼籍娼妓立即炙手可熱,就連胡亂帶了點西涼紋樣的金飾,也在一日之內便脫銷。雙歌樓藉此機會,終於躍為印都第一名樓。便是面容略帶異族特徵的東厥、北契女子,身價亦水漲船高。不少蓄養了異族家伎的豪門,亦趁著風頭,使家伎出庭娛客,甚或贈送給貴人以求好處。”
慢。鈞天是在委婉的告訴我,印都現在最流行的金飾竟然是鎖鏈鐐銬嗎?
還沒來得及想象那景象,我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家伎拋頭露面的機會非常稀少。赤烏衛也是值此時機,才逮到了自幼生長在門閥世家中為西涼及東厥賣命的線奴。光在首輔梁家,便紮了兩個東厥線奴。最年長那名已為梁首輔誕下二女一子,不知這許多年來,有多少朝廷機密從她口中洩了出去。”
鈞天眼中寒氣凜然一閃。
竟然有這等意外之喜,我也有些詫異。只是鈞天不知道,東厥在我有生之年,是不會作亂的。
“赤烏衛果然未負朕的殷切期待。”我雖不以為然,還是要狠狠誇獎一番的。我也正預備明晚親臨赤烏衛營地,好好見識一下我未來的驍將。
“陛下過譽了。”鈞天謙遜道:“都是陛下與小林將軍彼此間配合得好。”
我心裡犯了嘀咕,又幹林不回什麼事?不過鈞天總算記起了最初的話題,我還是鬆了口氣。
他又欽佩道:“若不是小林將軍跑到雙歌樓內充起了門神,硬生生將達官顯貴逼回自家院落,一來迫得他們只得邀友出伎娛樂,二來又防止他們被無雙宮的人套走了訊息的話,效果也不會像今日這樣好。”
鈞天倒是提供了一個理解林不回的新思路。只是崇拜戰將的年輕人啊,總是不知不覺就將心中的偶像過於美化了。林不回明明只是被我奪了心頭好,憤懣地躲起來酗酒而已。鈞天竟然也能為他找出這許多的計謀和理由。
我苦惱地揉了揉眉心。
第十一章
鼻端忽然流下兩道溼痕,嗒然墜落在桌面。
近日秋意漸濃,風也變得寒冷乾燥,被吹得有些受涼,竟然流了鼻涕。我不在意地反手拭了一下。面前的鈞天卻斂了笑意,臉色古怪地道:“陛下?”他小心翼翼問:“可要傳宣太醫?”
我不禁駭笑。暗衛從小都是鐵打的軀體,素質強壯,從未被風寒所擾,竟如此大驚小怪。可餘光瞥到翻轉的手背後,我也不禁發怔。
滑過我人中淌下的,並不是清涕,而是暗紅色的黏血。被胡亂拭過,深淺不一的紅色在手背上塗抹開來,半滲入面板的紋路,面積頗大,觸目驚心。
“朕……”正在茫然間,又有兩道新的、溫熱的溼意淌下唇緣。我遲疑地在下頜攤開手掌承接,都是微腥的鼻血。
一滴,兩滴,然後三滴四滴五滴,像夏天豐沛的雨水一樣由慢而快,由少而多。我連忙仰頭,期望它就此止住。
鈞天從地上一躍而起。“陛下!”他惶急地叫了起來。
“不。”我瞪著房頂藻井,胡亂揮手道:“最近天乾物燥,鼻衄而已。你身份敏感,不可暴露,速速回房樑上待著。宣不宣太醫,朕自有定奪。”
鈞天不吭聲了,耳畔掠過一陣窸窣風響。
過了半盞茶時間,我扳回頭,面前空無一人,鼻衄亦已止住,不再漫天灑得叫我心慌。
我揚聲召喚小黃門,指使他們端來柔軟的摻了薔薇精水的熱巾帕,替我擦淨汙穢的血跡。或許是仰頭過久,眼前還是有點暈暈的發黑。下次再有妃嬪捧著寡淡清潤的糖水湯羹來登殿獻殷勤,還是不要狠心拒絕,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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