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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候“也與你的心靈同在”,便發現自己被槍指著了。
羅維神父認出來者就是那晚打進教堂村的那個強盜格桑多吉,他努力鎮定了自己的情緒,“迷途的羔羊,歡迎來到我們的聖堂。”
格桑多吉大大咧咧地走到羅維神父跟前,說:“你們的門可關得不怎麼嚴。”
羅維神父說:“主的大門隨時為你開啟,請讚美我們的主!”
格桑多吉用他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在人群中掃了一遍,看到了他要找的那個人。他說:“讚美誰?我認為,你們應該讚美那些打敗了惡魔的好漢們。比如說,我,格桑多吉。”
坐在管風琴邊的杜伯爾神父語氣嚴厲地說:“基督才有資格受到讚美,你是基督嗎?帶著刀槍進我們聖堂的,必為刀槍所殺。還不趕快在主耶穌的聖像前跪下,懺悔你的罪!”
“我有什麼罪?”格桑多吉驕傲地說,“我為藏族人打敗了縣守備隊。你們不是說自己是窮人的教會嗎,我為窮人出了口氣,難道你們不該讚美我嗎?難道你們沒有看見,一條峽谷的鮮花都在為我的勝利開放嗎?”
“主啊,你竟然反抗政府的軍隊。”羅維神父哀嘆道。
“不錯。”格桑多吉自豪地說,“我把那些人間的魔鬼都送進了地獄。”
“罪人,你有一顆邪惡的心、墮落的靈魂!”杜伯爾神父高喊,同時用手重重地敲了一下琴鍵。
格桑多吉愣了一下,要是在以往,他早把槍掏出來了,但今天他卻像一個好面子的小孩子那樣爭辯道:“你說錯了,我有一顆勇敢的心,驕傲的靈魂。” 他再次用眼睛去人群中尋找,彷彿不是向杜伯爾神父說,而是專門說給那人聽的。
這時坐在祭臺後面的古純仁神父走下來,對格桑多吉說:“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不是來我們的聖堂望彌撒做晚禱的。你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幫忙,為什麼不去我的房間喝茶呢?我們不要影響那些在這裡為自己一週的過失,向主耶穌贖罪的人們。好不好?”
“我本來就是來喝酒的,”格桑多吉最後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又嘀咕道,“看在你可以做我爺爺的分上,我聽你的。天知道我的爺爺是個什麼人。”
“天主知道,他不比你好,也沒有你壞。請吧,我的孩子。”古神父顫顫巍巍地走下祭臺,格桑多吉向教堂裡的弟兄們一招手,跟古神父出去了。
在藏區傳教了三十來年的古純仁神父,如何藉助主耶穌的神力,讓偷襲教堂村的大強盜格桑多吉殺氣騰騰而來,醉醺醺地空手而歸,一直都是教堂村的教友們的美談。他們說,生活簡樸、令人尊敬的古神父一生從不喝酒,但在那晚的酒桌上,竟然讓那個殺人如麻的傢伙喝得爛醉如泥、甘拜下風。這個峽谷裡的蓋世英雄最後連上馬的力氣都沒有了,是他手下的那幫兄弟攙扶著他,才將他像馱一條死狗一樣地馱在馬背上,狼狽不堪地撤出了教堂村。
闖入者(3)
多年後古純仁神父回到歐洲,曾在自己的傳教*《邊藏四十年》中記述這個晚上傳奇精彩的一幕。他在書中寫道——
這個江洋大盜外表冷漠、血腥,內心卻有著羅賓漢般的俠骨柔情。他是一個驕傲自負的人,竟然草率地跑到我們的教堂裡來炫耀戰功,不是為了在主耶穌面前,而是要炫耀給他的追求物件看——那個被我們拯救的叫央金瑪的姑娘。為了贏得她的愛,他甚至放棄了對康菩土司的承諾,決心要做一個高尚的騎士。
不過,這種魯莽的求愛方式連我們的主耶穌也是不允許的。我把他請到自己的房間,明確無誤地向他指出:刀槍贏不來自己的愛情,
他問:那該怎樣做才能得到一個姑娘的愛?
我回答他說,謙卑,再謙卑。
他說,他和他手下的弟兄,都是些渺小卑微的藏族人,他們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而當強盜,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因為他們找到了做人的快活和驕傲。
我說,驕傲將毀掉一個人的榮譽,順從天主便會迎來人的新生。
他沉默許久,喝下兩大碗酒後才問,央金瑪也順從了你們的天主嗎?
我肯定地告訴他,快了。目前他們正在望教期,復活節來臨時我們將給他們付洗。這是我們的信徒的榮幸,異教徒是不能享受這份恩典的。
我給他簡要介紹了我們教會的一些基本常識。峽谷裡的藏族異教徒大都孤陋寡聞,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對主耶穌的福音更是聞所未聞。不過,他更關心的似乎只是央金瑪小姐。
他竟然問,如果他也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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