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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好心,說不要他的宅子染坊,只要把印染的秘技相授即可,這贅婿才知道上了人家的大當了。
他還算有點救的,竟然什麼欠條都不肯寫了,一頭撞死在了那些人面前。
當時韓家小姐剛生了個兒子不過四個月,聞言大哭一場,把技藝傳給了貼身婢女劉七娘,讓她守住韓家染坊,把自己的兒子撫養長大去找查家報仇,就也上吊了。
可憐年紀輕輕的夫妻二人被這般逼死,留下個還在吃奶的孩子,而劉七娘不過是婢子出身,雖然人還算聰明靈俐,又哪裡撐得住場面,照顧孩子還無暇,染坊生意更是不好打理,查家的人還在背後散佈謠言說她見利忘義,害死了主人,霸佔了染坊,最後竟被傳上了公堂。
魏紫棠要救她要幫她自然很容易,就算要滅了那姓查的全家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就是修士對著凡人的優越感來源。
絕對的力量,是絕對的權力。
就像人要破壞一個蟻穴,弄死所有螞蟻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問題是,她要不要這樣做呢?
“一方面這是一面之辭,很難說真正的真相是如何的,”晚上,那兩人走後,魏紫棠沉吟著跟潘旃分析,“另一方面,我對那對夫妻很沒好感……那個男的固然是無能,軟弱,經不起誘惑又愚蠢,那個女的也夠可以的,自己有了孩子,居然那麼不負責任地就去一死了之,把自己的事情推給一個能力不能及的婢女,簡直是太軟弱太不負責任,難道不知道,女人性柔,為母則剛?你可以軟弱,可以做不好任何事,但又怎能連自己的孩子都養不好?”
潘旃正在一旁的竹榻上慵懶躺著,聞言抬頭,放下書,似笑非笑看著她,眼睛裡閃著感興趣的光芒,柔聲說:“那若是你呢?比如說你我現在已經有了孩兒,我與人鬥法死了,對方是你所不能企及的高階修士,你怎麼辦呢?”
魏紫棠聽他說什麼“你我有了孩兒”,臉上一紅,但聽完整句,毫不遲疑正色道:“再艱難我也會努力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潘旃“哦”了一聲,道:“沒錯,有很多女子心性堅強,一定會努力養大孩子來報仇的,這韓家女兒是太軟弱無能了。”
“我不會,”魏紫棠微微蹙眉,語氣堅定,“我不會養大孩子來報仇!孩子是無辜的,他來到這個世上不是為了幫人報仇,而是為了享受愛和美好,經歷一切愉悅和痛苦的,那是無能的女子,自己報不了仇,只好把希望寄託在孩子身上,也不想想,一個從小以報仇為目的養大的孩子,心性會如何扭曲?就算能報仇?他還能得回本該快樂無憂的童年嗎?自己的親骨肉,怎忍如此對待他?”
潘旃坐直了身子,看向她,態度鄭重:“那你呢?你會放棄報仇?”
魏紫棠微微思索,便很肯定道:“我會暫時忘掉仇恨和痛苦,再怎麼艱難也讓他無憂無慮,快快樂樂活到十八歲,該有的什麼都不缺。然後等他長大,我再自己去閉關苦修,等有了實力,自己親手去報仇!”她語音雖不高,語氣卻那般肯定,霎時間整個人爆發出一種強大美麗的自信。
潘旃動容,久久看著她,目光閃動,最後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卻既沒有親吻也沒有撫弄她,只是靜靜將她貼在胸口。
他的心跳在他胸腔裡有種共鳴般的跳躍聲,魏紫棠乖乖伏在他胸口,傾聽著他的心跳。
潘旃想說:我真幸運遇到你,但是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魏紫棠伏了一會兒,突然推開他一些些,看著他臉孔說:“那孩子還是可憐,我終究不能不管的。而且我聽到那劉嫂子說什麼張姑爺,那孩子雖然理應跟他娘姓韓,可說不定大師算得也不是那麼精確,說不定就是這孩子呢?咱們不妨還是見見再說好了。”
潘旃聽她說“說不定就是這孩子”,胸口一熱,幾乎想要立刻見到他,但是也生了幾分近鄉情怯的感覺,百感交雜,他一下下撫摸著魏紫棠的頭髮,一邊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說要多更的,結果,慚愧……
生病了,不停打噴嚏流鼻涕,最奇怪的是還不停流眼淚,而且頭疼死了,這次流感真奇怪。
170嬰兒
近鄉情怯,潘旃心裡很複雜。【 '
對於一手把他養大,把他幾乎教成天下最強的修士的師父,曾經是他最重要,最孺慕的人,所以,在被師父親手封印,毀掉了他化神的希望,不得不脫體而逃時,他曾經充滿怨恨。
五百多年,雖然他什麼都不說,表面上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內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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