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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隨即大大方方的叫道:“師父!”聲音清越明快,和著山風拂動翠竹的響動,傳得格外遠。
許多年後,這聲音於殷梨亭仍舊清晰在耳。那姑娘拉著他跪下,給師父磕頭行禮,坦蕩大方,那一聲“師父”,喚得比他都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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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後山,紫霄宮前殿此時氣氛卻是一反之前和悅,頗是緊繃。殷梨亭和路遙離開後,俞蓮舟和張松溪方自回山,各自趕緊回房放了東西,便均往後山而去。宋遠橋這邊派人找了範嫦來,安頓殷素素母子。他自己和莫聲谷少留片刻,正要同去後山,卻見得一名三代弟子急急上得紫霄宮來見了他,連忙行禮道:“大師伯,虎踞,燕雲,晉陽三家鏢局得總鏢頭登門拜訪,如今正在待客亭。”
第一零六章 今朝舊是非
大殿上三家鏢局和莫聲谷的唇槍舌劍,路遙不曉得,蓋因殷梨亭同俞蓮舟張松溪張翠山師兄弟幾人去侍奉剛出關的張三丰洗沐;路遙這邊則得了空出來,一臉認真模樣瞪著俞岱言。俞岱言自從路遙知道他不按醫囑保養用藥,心裡就懸了起來。路遙在醫道上面的六親不認,他是領教過的。此時看到路遙橫抱了雙臂瞪他,知道自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於是非常自覺的讓路遙切脈檢查。
果然路遙查過以後,立時柳眉倒豎。她抽抽鼻子,正要開口,轉念一想,忽地詭異一笑,抬手便開了一個方子,交給俞岱言的道童清風道:“這方子明日起一日兩次,用到我點頭叫停為止。”
清風未察覺什麼,俞岱言卻是無奈苦笑,自然明白那方子可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而他若是多說一個“不”字,怕是就不是一張藥方可以解決的問題了。心中只能暗自盤算若是去同六弟說說,能不能讓路遙鬆口。
路遙打發了清風去藥房,回得身來,若有所思的看著俞岱言。俞岱言見她一副沉思的神情,雙眉微皺,似有什麼煩心事情,於是問道:“六妹有心事?難道是這病……”
路遙連忙搖了搖頭,“那到不是,俞三哥無須擔心。而是……”
“?弟妹何時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路遙無奈撫額,心道這哪裡是我想吞吞吐吐。她撿了俞岱言對面的椅子坐下,些微思量,開口問道:“俞三哥,如今離你當初受傷,可有十年了吧?”
俞岱言未成想她一下提到了這麼久以前的事情,稍稍一頓,點了點頭:“的確,是有十年了。”說著想起十年間大起大落,禁不住心中感慨萬千,“所謂世事無常,人生起落,這十年來可是悉數嘗過了。”
世事無常人生起落,這八個字讓路遙也是些微愣神,隨即想起殷梨亭,於是不由自主微微笑開。於她而言,這八個字亦是親身體會,而這許多年塵埃落定之後的結果,便讓她覺得前塵舊事多少曲折艱辛,也算不得什麼了。想到這裡,她忽然心中略松,開口探問道:“俞三哥可有打算要去找昔年傷你之人尋仇?”
俞岱言聽得路遙如此問,思量片刻,沉聲道:“當初臥床那四年,全身上下連一個指節都動彈不得。舊時仗劍行俠的心念悉數片刻間化為夢幻泡影,又怎可能不恨?若不是無時無刻惦念著五弟未歸,亦惦念著如何找出傷我之人一雪心中大恨,我到寧可死了乾淨。可是如今……可是如今……”說著無奈笑笑,“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初剛剛傷愈下山的時候,心中也想要報仇。當時便曾和二哥四弟他們尋找昔年傷我之人,奈何毫無線索。倒是這兩年,愈發忙碌起來,到有許久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仇人蹤跡。”說著他對路遙笑了笑,“如今上了年歲,不再如當年一般快意恩仇。更何況如今五弟一家歸來,武當這十年來可是終於團圓了。弟妹你這一問,到讓我另有擔心。那幾人武功不弱,而且能隱匿這許久沒被查出來,想來尚有幕後之人相助。五弟當初為了調查此事,這一走便是十年,師父和師兄弟們更是憂心牽掛了十年。不怕弟妹笑話,若是再因為這件事,有哪個師兄弟受得半點損傷,我……”說至此出,卻是重重嘆了口氣。
路遙聽了,心中著實一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當初她還未上武當山,便聽殷梨亭與她說三哥俞岱言性情豪俠。待到後來從傅秋燃那裡得知了之後的事情,她也曾無奈嘆息。然則如今卻是想得明白,原本縱橫江湖的人被迫臥床癱瘓十年,每日裡除了惦念著與重傷自己之人尋仇又還能做些什麼?心中自然是不可能沒有恨意的。不過如今既然已然傷愈,那麼以他性子,這些怨恨恐是也不會留在心中太久,畢竟比起舊日仇怨,還有太多事值得去做,有太多的人值得惦念。想到此處,路遙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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