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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人體內,擾人清明,呈昏迷或沈睡狀,致陰虛肝風內動,痰火上擾,嚴重時甚至可致陰竭陽脫,而此男子就是由於深中火毒,致陰虧陽無以依附,氣脫陽亡而死的,還有,一個明顯而重要的證據,就是男屍通體呈現一種櫻桃紅色,身體區域性甚至出現充血水腫等特徵,這些表面徵象都與作過而死甚為相似。”
宋慈其實只用了比較能讓這群古人聽懂的話來說明,用現代西醫的說法,這人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炭火燃燒不完全所放出的一氧化碳氣體,無色無味,一經呼吸道吸入體內,便與血液中的血紅蛋白結合,致血紅蛋白喪失攜帶氧氣的能力,而且一氧化碳與血紅蛋白的親和力極其強,導致了缺氧血癥,最終使人窒息而死,而一氧化碳中毒最明顯的臨床表現就是面板血液一種呈櫻桃紅色……宋慈以前在大學時學習就是臨床西醫學,而到如今的古代岐黃醫術和法醫檢驗手法都是後來和父親宋鞏學的,所以在這個時代,宋慈所知的那些西醫學科學都不能完全用來和這群古人解釋,甚是一樁無奈之事。
眾人良久震驚不語,最後皇甫俊一回想到剛進入這間房間時燥熱不已,呼吸不暢,瞬間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驚歎道:“精彩精彩……小兄弟觀察入微,條例據悉,句句在理,真是高人呀!”宋慈淡泊地視了眼皇甫,道:“真的麼?大人,難道我這樣說你們就真的沒有任何疑問了麼?”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解。“難道你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我們還要有什麼疑問嗎?”
宋慈字字堅定道:“要!當然要!我這番話中還有兩大破綻——就是中火毒之人致死時間要長一些,而這碧柔姑娘住在玉堂春的七樓,素聞玉堂春憑著女子姿色才藝分為九等,越住在高樓的女子其身價也就越高,所以說就算躺在這床上的男子是家財萬貫的富翁,也不大可能長時間逗留在這間充滿了火毒的房間中,既然他沒有足夠的致死時間怎麼又會死得那麼快呢?!這就是我要提出的第一個疑問。而第二個疑問,就是碧柔與男子同在這間房間中,為何男子死了她沒死呢?!”
眾人沉默,只有梅曉辰釋然一笑,對宋慈道:“慈兄,關於這兩個疑問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吧?”
“方才長久我正是在思考這些線索之間的聯絡。”宋慈微微一笑,渡步到外廳中央站定,一揮衣袖道:“其實我的第二個疑問比第一個疑問要容易解釋,就是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中毒深淺也不同,碧柔確實同是中了火毒,但是中毒程度比男子輕,所以她沒死。而第一個疑問……答案就是桌上被人飲盡的烈酒和房中催人情—欲的薰香……烈酒入腹,春香入鼻,都促使了人體全身血脈張,流動加速,致火毒深入血脈,毒氣攻心,這才使男子迅速致死的原因!”
宋慈說罷,走到碧柔面前停下,薄涼而視,跪坐在地上的嬌美女子瑟瑟發抖,碧柔抬起眼,含淚望著眼前這個宛如冷煙般凝成的秀美少年。宋慈從屏風上取下一件厚實的衣裳,輕柔地披在碧柔一件輕紗隱約可見白嫩軀體的身上。宋慈以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說:“今夜你辛苦了……你精心設計的一場毒殺,捏造出來是作過死……其實,你是想跟隨這個男子雙雙殉情的吧?”
眾人聽到此處皆是目愣口呆,而碧柔一怔,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驟然失聲痛哭起來……
經過京畿提刑大人皇甫俊一一番審問,碧柔已經是招供出全部實情,她先以夜晚寒冷為由點了盆未燃盡的炭火在內室裡,誘惑男子大量的飲酒,再點燃分量足夠的薰香,待酒醉後又與人行房,而男子就是死於行房後的熟睡中……宋慈一直在一旁冷眼相看,最後自言自語一句話:“愛之愈深恨之愈切,因為是風塵女子而不能與愛人長相廝守,就萌生這樣玉石俱焚的念頭,枉害了無辜人的性命,不值得呀不值得呀……”
站在宋慈身後的梅曉辰,謝弘微,範文琦三人皆是各懷心思,凝望著白衣少年纖瘦的背影……宋慈說罷,不吭一聲地轉身走出房間,三人最後看了眼還在全心審問的皇甫和鄒遊兩人,也隨著宋慈默默的走了。
外面依舊歌舞笙樂嬉笑歡聲不絕於耳,喧囂繁華宛若隔世,而宋慈此時心如止水,甚至還似結了層薄冰般瑟瑟的寒涼,他忽然間想起從前父親宋鞏囑告他的一句話:“人心難測海水難量。”
“喂……慈兄……你等一等我們嘛!”
謝弘微從後面摟上宋慈的肩膀,一邊說一邊笑得風神俊秀,梅曉辰也上前來,黑著一張俊美秀雅的容顏,一把拍掉謝弘微放在宋慈肩上的手,換上自己的手,霸氣十足道:“什麼‘慈兄’?!‘慈兄’是你叫的麼?!‘慈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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