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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
“聽說在煙村有一本家譜,裡面藏著一頁血書。我很想找來看看。”
“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們譚家的家譜裡面,就藏著一份血書,應該就是你要找的那一頁……”
“真的?!”林粼叫起來,“是一首詩嗎?”
“對呀,”正艾說,“那是我們入川始祖譚朝禎寫的一首分手詩,可惜原件找不到了。不過小時候去祠堂祭祖的時候,在一塊石碑上看見過那首詩……”
“還記得嗎?”林粼問。
“命根子還能忘啊!”正艾笑著說。
“那上面寫的什麼?”林粼瞪著亮亮的眼睛盼著。
“正艾,別賣關子了,就說給大家聽吧!”正清發話了。
“好,讓我看看……”正艾覷起眼睛,像是看著殘碑上的文字閱讀——
元朝本是將相家,洪兵趕散入西涯。
廬陵岸邊分攜手,時欲江邊一柳芽。
咬破手指書血字,一家分作百千家……
“後面還有兩句,可惜碑文脫落,看不清楚了。不過落款還有一行小字:‘巫山廬陵渡口分手詩一首,留給萬代子孫。入川十七兄弟於洪武二年初。嘉靖五年歲在丙戌花朝月吉日立碑刻。”
眾人無聲,只聽見流水的聲音;月光在水中輕輕說話。
過了好一陣,林粼含著眼淚說:“終於找到了!——可後面還有幾句,我會繼續尋找。等將來有一天,我一定要寫出最好的詩歌來報答你們!”
說話間,水中卵石發亮,天邊浮現彩雲。林粼指著山上說:“瞧,我兄弟來了!”
朝霞映出一匹山,山上出現一個人影,頭戴草帽,肩挑兩桶水,身穿藍布衣;在他身後,晨光照射的白鶴井裡,飛出白鶴似的祥雲。他就是文天祥的後代,文潤昆的兒子,文素涵。走近了才看清,此人高大而清瘦,即使挑著水,腰桿也挺得筆直,一雙憂鬱的眼睛,充滿溫和的善意。
第九章·詩人與“三仙”(2)
“素涵!”正艾喊道。
“早啊!還不睡覺?”挑水的素涵說,“做啥子喲?”
“做夢!”木木笑道。
“要得,醒了來我家吃早飯!”素涵邊說邊往前走。
“就來!”正艾說。
大家說著就站起來,伸伸懶腰,跟在素涵後面慢慢走著。而林粼跑上去,接過他肩上的兩桶水,擔起就往前走,走得搖搖晃晃,水都潑在地上和自己身上。“畢竟年紀輕,還有把力氣!”老人們說。
素涵跟在林粼身後,微笑著不說話。我上前詢問,他就告訴我:一擔水一塊錢,從山上挑到老街;他每天挑十幾擔,還幹些雜活,送菜、運煤,一天能掙二三十塊,但體力消耗很大。的確,當林粼把一擔水從黛溪挑到禹王宮對面的一幢平房裡,衣服都溼透了。而喝著白鶴井水泡出的老蔭茶,吃著井水煮的白米粥,所有的辛勞都化成了勞動後的喜悅——
我們邊吃邊聊,素涵跟我們說起這幢平房的來歷:這幾間平房是解放初期,父親用祖傳的文家大院換來的;父親祖傳的文家大院捐獻給了國家,作為煙村小學的校址;文家三代人就搬到了這裡,一住就是半個多世紀。這裡原先的六間房子還被人強佔了兩間,剩下現在這個樣子。素涵說:“父親為此寫了幾十年的狀子,直到他去世,還是不起任何作用,也沒哪個來理你。現在,上一輩人都過世了,那一家的後人還住在隔壁,我們關係一般,見面打個招呼,大家客客氣氣的。”素涵說話的語氣是那樣平靜、淡漠,寬容中流露出幾分無奈,甚至麻木。剛好,素涵的妹妹素梅來了。
“來客了!”素梅說。她和素涵氣質很像,但性格不同。
提起往事,素梅憤憤不平地說:“父親是被他們氣死的!臨死前還說:‘我死也要吊棵大樹!’”
“‘他們’是誰?”林粼問。
“不說那個。”素涵苦笑道。
而素梅繼續說:“他們還住在隔壁,就是譚治福和他的兒子譚家虎。”
“噢,這些名字我都聽到過。”我說。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素涵說。
我又喝了一口老蔭茶,感覺四周有一大片樹蔭,樹上停著白鶴。
“真正是文天祥的後代啊!”林粼感嘆道。
可素涵突然問道:“文天祥是誰?官很大嗎?”
林粼愣了一下,說:“官很大,還是我們民族的大詩人、大英雄。”
“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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