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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可好,還有那份血書在哪兒呢?快去!”正清說。
兄弟倆於是走上前去,跪在地上,點燃了香燭,插在掌燈的小玉人腳下,雙手合十。
正艾仰頭問道:“玉人玉人!我們是譚家的子孫,譚正艾,譚正清,我們父親和爺爺都去世了。父親臨終前讓我們來這裡燒香祭祖;你快行行好吧,告訴我們,他們好不好嗎?祖上留下的血書藏在哪兒呢?”
“告訴我們吧!”正清接著說,“如果能找到血書,我們一定藏好,和家譜一起傳給子孫。我們子子孫孫,都會報答你的!”
他們說得熱淚盈眶,可小玉人只是掌燈微笑,一句話也不說。而正在這時,一陣穿堂風吹進祠堂,燈火在牆上飄飄蕩蕩;順著光芒看去,灰塵和蜘蛛網隨風落地;土牆的裂縫中,現出一扇小窗;窗前紅蓮朵朵,燈光正照在一塊殘碑之上,碑文清晰可見……
“小時候記性好,看一遍就記住了。”正艾說。
“現在還記得?”我問。
“當然。”正艾笑著說。
“我弟弟別的本事沒有,光有個好記性。”正清說。
“太好了!能說來我聽聽嗎?”我誠惶誠恐地問。
“要得嘛。”正艾說,“聽說那個北京來的詩人也在找這份血書,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
“他還會回來嗎?”我說。
“不曉得。”他們說。
我又問:“那祠堂裡為什麼會亮著一盞燈呢?”
“到現在也搞不清楚。”正清說。
正艾笑著問木木:“撥燈貴兒,是你撥的燈哦?”
“我那時還在叫花洞裡睡瞌睡睡瞌睡:方言,即睡覺。呢!”木木說。隨後,大家都靜下來,只聽見月光在流水裡輕輕說著什麼。
“過去的好多事情,確實說不清楚!”木木又說。
“也不用說了。”正清說道,“反正現在全沒了。”
“祠堂也拆了?”我問。
“就是,片瓦不留,全毀完了。”正艾說。
“那個小玉人呢?”
“沒了,也不知道被哪個拿去賣了毀了。”正艾說。
而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廢墟間傳來一陣笑聲。
“誰?”——大家抬頭看,廢墟里只有煙,沒有人。
更遠處,一個人影正沿著黛溪從江邊走來。的確,他來得正是時候。
第九章·詩人與“三仙”(1)
詩人與“三仙”
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
——《紅樓夢》第三十七回
他從廢墟中走來,飄飄忽忽,像個幽靈,走近了才看清,是個消瘦的青年;一張孩子氣的面孔,目光清澈,臉色被月光映得蒼白。他沿著黛溪走來,和我們親切打招呼,說話聲音很溫和:“老輩子,你們好啊!”
“詩人回來了!”木木起身說,“坐!”
“再不敢叫詩人了,否則又要捱打。”年輕人坐下笑著說。
正艾起身斟酒,說:“坐夜班船來的?來,先喝一杯,還是泡酒。”
“是。要得。”年輕人端起酒杯,站起來說:“我叫林粼。來,敬大家一杯!”
我說:“我姓易,叫易桑梓。早聽說你了,詩人。”
“不是什麼好名聲吧?”林粼說。
“我知道好歹。”我說,“來,也敬你!”
“敬大家!”林粼又說。
大家都站起來碰杯,一口乾了。
“傷好些沒有?”木木問。
“沒事了。你們看,我又來了。”林粼說。
正艾說:“年輕人,還是要學會保護自己啊!”
“知道了,所以我才坐的夜班船。不過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怕他們。”林粼說,“其實,我原先挺軟弱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到這裡,立刻就變強大了。”
“放心,我們支援你。”正艾說。
木木又起身斟酒,說:“餓了吧,吃點小菜。”
林粼沒動筷子,喝了口酒,眼睛望著溪水裡的月光發呆——“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要是死在這裡,也未必是件壞事。”他說。
正艾一皺眉頭,一擺手:“莫啷個說方言,別那麼說。!”
我又問林粼,這趟來有什麼打算。
“也沒什麼具體打算,就是走走看看,聽聽故事。”林粼放下酒杯說,“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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