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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爭得上風。驀地劍芒暴長,楊昭招式用老無法抵擋,迫不得已下只好仰身一個鐵板橋。只聽“哧~”的輕響過去,梵清惠劍指在他右邊面頰上劃過,登時鮮血淋漓,染紅了半邊臉。楊昭咬緊牙關半聲不吭,用盡全力一腳蹬出,不偏不倚,恰好蹬在這位稀世美女的小腹丹田之上。
這種街頭小流氓式的爛仔打法,靜齋傳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她出道以來和人交手,多半隻是點到即止,卻哪有高手會學楊昭這樣絲毫不顧風度的?猝不及防下被踢個正著,不由得“啊~”地失聲痛呼。
丹田受創,內力登時為之一洩,勢如長江的劍氣也立刻無以為繼。嬌怯怯的身體隨即向後連連倒退,終於控制不住坐倒在地。楊昭卻沒力氣再去打什麼落水狗了。他順勢轉了個後空翻,挺身跳起,全力提氣施展輕功,頭也不回地筆直撲向南邊的棋盤山。
棋盤山雖然小,可也是秦嶺餘脈。一旦讓楊昭鑽了進去,那麼山高林密,再要捉他回來就難了。剎那間梵清惠權衡利弊,回頭向依舊被濃霧籠罩的武侯遺陣望了兩眼,終於用力一跺腳,更顧不上丹田的隱隱作痛,勉強提氣飛身急起直追。頃刻間兩人先後入林,就如兩塊石頭被投入大海,再也不見影蹤。
創刊篇 第二十章:狹路相逢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方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站在這條橫跨巴蜀大地與關中山川,把兩大天府之國連通為一的險絕金牛棧道之上。詩仙李白《蜀道難》名篇中那些壯絕千古的字字句句,便自然而然地浮現在楊昭胸中。當其時也,身臨其境,披襟當風,這小王爺不由得心神俱醉。當下他停下腳步,不再匆忙趕路。竟就站在這險象環生的絕地之上,負手屹立,放懷盡情觀賞起眼前鬼斧神工的奇景來。
剎那間,連日來因為亡命奔逃而積累的身心疲憊,彷彿全都隨風消逝,再亦了無痕跡。
然而就在那呼嘯穿越山澗的狂風之中,忽然又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淡雅幽香。香氣撲鼻,楊昭瞳孔登時猛地收縮,易經玄鑑內力隨心運轉,瞬即進入到完備萬全的戰鬥狀態。他霍然轉身,向身後自己剛剛過來時的方向,放聲招呼道:“梵小姐,妳又來了。”
梵清惠飄逸若仙的身姿,嫋嫋婷婷地應聲從山壁之後走出。明豔清麗的臉龐上一派安然,就彷彿這裡並非只要稍微走錯半步,就會跌落萬丈深淵摔成粉身碎骨的懸崖絕壁,而是鋪設百花地氈,用無數奇珍異寶得裝飾富麗堂皇的美居華廈。輕笑道:“從五丈原到金牛棧道,穿山越嶺,幾百裡渺無人煙。小王爺自小鐘鳴鼎食,竟然也能夠挺得過來。這份心志之堅,實在令清惠十分佩服。”
“這也沒什麼。反正只要捱過開頭一兩天,以後就慢慢習慣了。”楊昭無所謂地聳聳肩,目光向梵清惠身上那套始終片塵不染,潔白如雪的素裝衣袍瞥了兩眼。再低頭看看自己,卻是衣衫襤褸,十足一副叫花子模樣。不禁苦笑道:“反而是梵小姐追了楊某這麼幾百里路,衣服依然整潔得好象立刻可以去出席宴會一樣。這份本事,才真是叫楊某望塵莫及,甘拜下風呢。”
“雕蟲小技,倒教小王爺見笑了。”梵清惠以平靜的語氣淡淡道:“只是‘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步難’這句話,如今小王爺也該深有體會了吧?卻不知道小王爺為什麼仍要一路南下流連,始終不肯北返呢?”
楊昭苦笑道:“我倒是想回家,可惜被梵小姐妳擋住了路啊。喵的,這幾天吃野果吃得牙都酸倒了,梵小姐妳都不知道,我現在多麼渴望能夠來只燒雞,啊,還有外加紅燒蹄膀。”
梵清惠嫣然道:“小王爺說話當真風趣。區區口腹之慾,又算得上什麼?但小王爺假如肯隨青惠而去,那麼能得滿足的,當不僅僅只是口腹而已。”言語間不經意地抬起皓白玉腕,輕輕撥了撥鬢邊那幾縷被狂風吹得凌亂的柔滑青絲。
霎時間,楊昭只覺得心絃劇震,不由得湧現出一分“驚豔”的感覺。就連凝聚好半天的鬥志,也隨之洩了過半。這慈航靜齋的傳人,舉手投足間都充塞著萬種風情。而且絕無絲毫邪異媚俗之氣,真真切切是聖潔若仙。甚至可以說,根本不必出劍,單憑笑容,她亦已能擊敗這世界上超過九成以上的男人。
可惜無論多麼驚豔也罷,梵清惠給予楊昭的感覺,始終抵敵不過他胸中那份已經根深蒂固的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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